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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无视那些乍一眼被他美貌所惑的监天司,迟疑地靠近:“这两个里面……”谁是他的坏徒孙啊?
六味拥住燕游不自觉地站起身,他一眼就看出了书生所想,然后他的坏心眼儿就忍不住起了,不禁道:“你猜猜呗!”
书生沉默片刻,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
时愿擦干净了自己的枪。
她如今在皇宫之中,监天司哪怕满怀对她的怀疑,但仍然将她妥帖地安置好了,这一天他们经历的足够多,身体之上满是疲惫,是她离开的最好时机。
“砰砰——”
门口突然传来两声敲门声。
时愿一愣,她上前打开了门。
只见六味笑眯眯地站在了门口。
“你怎么来了?没陪着那中州皇帝?”
六味摇摇头:“他只是太累了睡着了,哪需要我站他旁边守着。”
时愿为他的嫌弃不由一笑。
但很快,她的笑容一僵。
“愿姐,你要离开了吗?”
时愿顿住,她攥住了手中的长棍:“……是啊。”
她勉强提起了洒脱的笑容:“你们没事了!我也该重新继续我的旅途了!”
“不考虑留下来吗?”六味轻声道。
“不了,我停留的……”时愿嗓音一噎,她的面容之上,又一只眼睛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她的肌肉抽动,猛然抠上了那颗眼珠,大力挤压。
房间内回荡着她急促的喘息,眼球被抠弄而出。
只有脸上的红痕象征着眼睛曾经的出现。
“是因为那些眼睛吗?”
时愿沉默许久,终于深深叹了一口气。
枪被横在桌案之上,被六味小心翼翼地摸索。
时愿的目光逐渐遥远,似乎透过无数光阴,回看了过去:“我活了很久,很久。”
“我从出生起便是孤独的一个人,身边只有这把枪陪伴,我不明白我为何不会死去,也从不会容颜衰老,只是在世间徘徊。”
“那些眼睛总是会出现在我的身上,每一次在我使用过那把枪之后,每一次在我心神摇动之际,每一次在我无所防备之时,它们都会出现,如同难以摆脱的诅咒。”
原来是这样啊。
六味在心中想道。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曾算得上是跨越过时间之人,他拥有四姐的记忆,自然曾经见过过万万年前,天未曾异变之时,偶尔也能从四姐那漫长的记忆之中看见东洲的演变,最后“活”到了如今。
他们之间竟有不少相似之处,只是时愿的人生会更加孤独与彷徨,让人难以想象那恐怖的光阴之下,她是如何能够维持作为人的,清醒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