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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直觉仍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一时间却找不到破绽。
山村里的管理机构是村委,这着实是一个古怪新奇的词,几乎很难在山沟沟里看见,六味从顾定邦口中打听出村委的出现是由法师推动,那种与时代的割裂感就越加强烈。
村委这个词可并不属于古代,更不像诡异世界。
只可惜,法师死了……
“如果你们一直找不到线索,我该怎么办!”六味失落而可怜道:“家中老弱病残,若是没了我……”
成为村委的寄空在六味不间断的狡辩和搭话下,态度终于软化:“我们不会草菅人命的,你放心。”
寄空也是一副全然忘记了过去的模样,但是他的小动作却没什么变化,原本颇为弱气的性格和摇摆的理念居然在这个异度空间之中坚定了起来,竟几乎达到了知行合一的境界,一派刚正不阿,以强援弱之态。
六味立刻摸准了这家伙的命脉,于是寄空又忍不住沦陷在六味充满技巧的语言下。
这件事轰动太大。
福祸相依,六味几乎把整个村子里的见了一遍。
他和顾定邦被关进了村委临时腾出来的“监狱”,依旧是四四方方的房子,里面没窗没门,内里的陈设几乎与顾定邦家无二。
六味闭目,靠着墙壁席地而坐,顾定邦不是很明白六味为什么有板凳不坐,反而坐地上,但是他还是陪着六味一起了,嘴里絮絮叨叨,希望凶手早日抓住。
他几乎将村子里的人都见了一遍,尽管他对监天司的人不熟悉,但是出于本能的警惕,他会记住他们的脸,将见过的村民一一对照,监天司的人他都找到了,然后就是跟着他的几个,寄空成了山村里的光头村委,他对教中的鬼脸也很熟悉,分别从村民,村委和村里养的鸡里认出了他们。
六味睁开了眼,现在只剩下时愿和章鱼不见了,他们去哪了?
他们有一个人变成了法师吗?
六味很快摇头,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是他很确定法师的脸与时愿和章鱼都无关。
他们去哪了?
六味按耐住心里的焦躁,换了个姿势。
他们这些人几乎像是水一样融进了这个空间里,每个人表现出来的性格似乎都与在外面时不同,咸鱼的沈余,活泼的顾定邦,严肃的寄空,这些性格是更加偏向于他们的本性吗?
时愿和章鱼到底在哪里!他们到底在哪!
“闭嘴!吵死了!”
六味喝斥道,气愤地扭头,屋子里很黑,只有一盏煤油灯幽幽地燃烧着,六味还想再说一点,他想顾定邦停停他那个惹人烦躁的破嘴,可昏暗的光照亮了顾定略显讶异的脸,六味嘴里涌出来的伤人的,失控的话就噎在了喉咙里。
“别担心的,六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顾定邦却丝毫没有感到受伤,第一反应反而是安慰与共情:“你是清白的!一切都会没事的。”
六味顿了顿,有些不知所措地别开眼:“……抱歉。”
他有点失控了。
而且一时间,他很难在顾定邦面前恢复那种口蜜腹剑的骗子状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