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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游皱起眉,手按住了自己的额头。
面对眼前的一切,他都有种过头的抽离感,思维近乎无法转动,青筋在额头鼓起,沁出一层薄汗。
燕游觉得很热,他也并没有看看场合的意思,无所顾忌地扯开了自己的衣襟,精瘦的胸膛随着他一声一声的喘息而鼓动,耳边是长久而持续的耳鸣。
他太久没能入睡,眼下堆积出黑眼圈留下深深的淤痕,长久的失眠让他失了清心香后,连大脑也无法喘息。
他微眯起眼,手揉了一把,留下眼角片刻殷红。
理智上他清楚,他只是高坐于看台之上,只有三四两个心腹大臣在侧,高台之下,还有不少臣子正暗自观赏期待着论道法会的举办,对于即将到来的诡秘修士翘首以盼。
他已经开始分不清,眼前的场地之上,到底有多少人了。
一恍惚,好似到处都是人,人山人海,无数双眼睛正贪婪地逼视着他。
又一恍惚,又好似眼前空空荡荡,只剩下远方皇城与天际模糊的光晕。
“砰——”
似乎是监天司锤响的第一声锣鼓。
燕游精心算计而出的论道会,此刻似乎正要开启。
高台之上的年轻帝王,略带疲惫地捏了捏自己的鼻梁。
韩彰默不作声地收回视线。
袖中的手紧紧攥住。
沈余同样收回看向帝王的视线,与对面的同僚韩彰对上的眼,微不可查地点点头。
宫中的流言随着有心人刻意地煽风点火终于传进了民间。
各种各样版本的故事立刻被编出了花,各种稀奇古怪的病症应有尽有,但有一点确实是不可争议的。
年轻的帝王,的确生了“病”。
一开始,只是宫人发现帝王睡着之后,寝殿之中却还是有人在说话,直到后面,殿中有人活动,再到最后,连奏章也被篡改。
事情正在愈演愈烈。
中州的皇帝身体里,似乎还有另一个东西的存在。
宫人们将其归类为鬼魂的蛊惑。
朝堂之上的大臣们将其视为野心人的圈套。
宫外的百姓们则说,这是妖鬼设下的诅咒。
唯有国师心疼地说道:“陛下只是生了一场病,世界上谁都有可能得这病,他也只是运道不好,不过,在我们细心的关照下,他定然会好起来的。”
沈余握紧了剑柄。
国师说了是病,陛下也默认是病,那么它就是病。
是病,那它就绝对治的好。
寻找名满国都的神医医治又有什么问题?
屏风之后,等候着的,便是沈余耗尽心血寻来的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