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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心脚步一顿,面前的白墙之上被身量小的孩童涂画,一只漆黑的鬼怪遮天蔽日,各式各样恐怖骇人的小鬼簇拥在旁。
“空白?那空白是什么?”从心疑惑地拧眉,那小孩的自画像一手高高举起,一手似乎正牵着什么东西。
师兄一行人走远了,到底是不敢落单,从心不去多想,小步追了上去。
“——芳草——”
“晚风——笛声残。”
“夕阳山外山。”
所有人打了个冷颤,歌声,风送来了歌声。
悠扬婉转的笛声相合,在寂静的城镇之中可怖到了极点。
寻声而去,只见一座平矮的宅邸,墙上的纸窗依稀能瞧见可怖的身影。
门框之上镶嵌着金玉,在烈光之下熠熠生辉,叫人不敢逼视。
歌声愈加清晰。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领头的师兄不由得上前,似乎受到了某种可怕事物的蛊惑,他小心翼翼地戳开了纸窗,瞳孔紧缩,骇到全身颤抖。
吸人脑髓的鬼狐,被拼接地四零八落的布偶,他能认出来的鬼怪只有这两个。
他们这格外逞凶斗狠之辈却也只是乖乖呆坐在一旁。
那能让他们如此安静之人……
那无数模样,畸形怪状之辈身着书生长袍,披上了人的衣装,双手双爪交叠放置桌案,血斑染在纯白的弟子袍之上,猩红的血肉碎块在森白的齿间若隐若现。
阴森森的鬼童嬉笑着,稚嫩的童音带着别样的天真。
兀得,师兄瞧见了一条漆黑的触手晃过眼前,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冲天的阴气正悄悄渗出。
他脑子里不由得想到,一条触手都巨大如此,那本体……
师兄强行控制住打颤的身躯,滔天的恐惧如潮水一般冲破堤岸,他努力控制自己面部的肌肉,泪水已经不由得盈满眼眶,他耗费全身力气支起手,嘴唇张合,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跑!”
“长。”
歌声与笛声暂停了。
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什么。
只见师兄突然一顿,表情骤然空白,他翻着白眼瘫软在地,露出被他戳出来的小孔,那小孔处,一条漆黑的,带着绒毛的触手,正活泼地从内里挤了出来,似乎是因为身躯庞大卡在半途,显现出几分苦恼之色。
场面一片寂静,一时间只能听见道士们轻微的喘息声和剧烈的心跳声。
那触手猛地破窗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