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的男性衙役在顾定邦探究的目光下,不由打了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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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味将那缕发丝从随风的手中扯出来。
随风喘着气,脸歪着凑过来,注视着六味的双目,痴痴道:“教主,你还是异瞳白发之时最是好看。”
怎么?这白毛异瞳也对你的X癖?
六味轻哧一声。
随风从背后绕出来,屋里没有点灯,不管是对于一个盲人来说,还是对于一个鬼来说,这似乎都不是什么值得觉得这是障碍的环境。
随风将水倒满杯子,殷勤地将水递到六味的唇边。
六味喝了两口。
“教主,我帮你洗漱!”随风嘴角噙着温柔的笑,脚步轻盈的凑近。
黑暗之中传来的,是水流动的声音,而后是帕巾浸入的声音,若是黑暗之中,六味能够看清,他应该能看见随风那格外流畅,似乎已经演练过无数次,仿佛仍未厌倦的动作。
随风的动作极其体贴,仿佛六味皱皱眉头,都能明白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到位。
他们的动作窸窸窣窣,掩在梅雨季的雨声之中。
“好早,好早就想这样试试了,但是教主一直都很抗拒我们,不喜欢我们离你太近,能够像这样侍奉您,真的是鄙人最大的荣幸。”
随风低声说道。
六味不置可否地托着腮,垂下眼睫,感受着随风近乎面对易碎品那般,用着轻柔的力道,一点一点梳开他的头发。
外面的雨急促地拍打着窗棱,身后鬼没有温度,如同冰凉的空气。
察觉到六味似乎并不想回应,随风住了嘴,继续将头发梳好,而后将镜子移到了六味的面前。
镜子里六味的脸侧,猛然冒出来一张俊秀的鬼脸,乌黑的唇弯起,笑吟吟地看着镜中人。
随风亲昵地,依赖地靠在了六味的脸侧。
“教主,明天,又该用什么毒呢?”
“轰隆——”
巨大的雷声呼啸而过。
银蛇般的闪电照亮了随风略微自得的表情。
“金银花如何?中了此毒之人,只觉水深火热,内劲亦寒亦热,比前几次毒更加痛苦,更加难以忍受。”
“……”
“……”
“呵……”
六味低声笑了一下,眉头挑起:“够了,差不多可以了。”
顾定邦对他的了解确实没错,他对草药的理解甚至的确不如一个刚入医门的学徒,就敢胆大包天直接扮演神医,连药材都是从药架上随便找的药。
一切能够管用,当然与他随手指的药材半点关系皆无,而是用了别的手段。
毒药他治不好,毒药的源头他还治不好么?
万蕊教之中的鬼们早就被他忽悠得底掉,尽会眼巴巴地将一颗赤忱的鬼心尽数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