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晚上只剩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屋里烛火昏黄,千叶洗了漱,露出明净的脸蛋。
她浅浅抱怨道:“脸上的粉好不舒服。”
泉奈失笑,心里也觉得妻子素着一张脸最好看,于是不做评价地握住她的手,温柔道:“你上午的时候一身白,紧张得没有表情,我瞧着你向我走过来,心里就想……”
“什么?”
“这真的是我的千叶吗?”
“嗯?”
——颜色太素淡,神情太冷静,美丽而遥远,如九天之上的神女。
唯有红衣,方显鲜活俏丽。
他低低一笑,解开妻子的腰封绳。
千叶原本抱着他的手僵在原地,进退不得。她看着被轻易剥下的色打褂,忽然像抓住了什么,急道:“你们宇智波的家纹……”
泉奈放缓了动作,调笑道:“对,这是我们宇智波的家纹,团扇。”
“看着好像乒乓球拍啊。”
“乒乓球拍?那是什么?”
“就是……啊,泉奈。”
“怎么了?”
“不,你……”
容姿端丽的年轻人看上去纯洁得不可思议,歪着头道:“不舒服吗,千叶?”
千叶顿了一下,没有推开他,而是攀上他的肩膀,赤红双瞳莹润如秋水,盯着他认认真真道:“泉奈,我喜欢你。”
他定定望着她,笑容逐渐灿烂,亲昵地吻她的鬓角,声音轻而柔软:“我也是。”
庭院里传来细微的风声,他几乎可以想象,那些翠竹叶投下的影子因风的打扰而微微翕动,影子与影子相错,最终又是如何交缠成密不可分的模样。
烛火摇曳着——她坚持要点灯,借着烛光一寸一寸地看过丈夫身上的伤痕,任那些残余战争磋磨痕迹的茧子磨过她柔嫩的肌肤,留下一连串的痒。
她叫:“泉奈。”
他说:“我在。”
那色泽锋利的银白长发被他拿在手心轻吻,长发的主人用手背贴着他的脸颊,又自然而然地滑到他腰上,对他说:“来。”
很快,他沉下去,用牙齿轻轻地咬她雪白的肩颈,任妻子光洁的指甲陷入皮肉。
她的眼睛那样明亮,含着水雾溢出眼眶,留下烧灼的火光。
他盯着她,在她耳边咬牙道:“以后,是‘我们’宇智波……”
她茫然地伸出双手环上他的脖颈,向下抚摸,指尖划过他脊背上那些细小的汗珠,低低道:“泉奈……”
他便再一次应道:“我在。”
云翳遮住了月亮,庭院里的风从簌簌转为和缓,黎明送走黑夜,院子里始终静悄悄。
千叶任太阳懒洋洋地照,骨头酥软地吃着松饼。
泉奈在擦刀。
他心爱的长刀被磨得雪亮。
千叶问他:“怎么之前一直没见过这把?”
泉奈则道:“这是战场搏杀的刀,出任务的时候用不上。”
千叶探手喂他一口松饼,轻快道:“趁着休战期,好好享受一下。”
也就是那天傍晚,族长敲响院子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