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位哪个都不好得罪,不然但凡今夜江雪翎没搬出他家妻主的名头,可能这伙计早就暗中将人撵走了。
赵锦之听见这话也是一愣:“什么?江雪翎?江家那个小六儿?”
他回忆了一下,那少年他记得,柔柔弱弱的,据传从前被江家那几位兄长保护得很好。
说起来这哥几个从前在嵊唐县,也算是远近闻名。
一个美人绝世倾国色,一个冷似寒山雪,
一个威猛粗犷又豪迈,一个俊美疯癫又毒舌,
还有一个谦谦君子温如玉,以及一个浑身柔弱满满破碎感。
赵锦之突然想起前些年,那时的江雪翎绝对可以称得上含章秀出。
那一身挺翘,俊秀不凡,穿着一袭青烟色雪纺薄纱的衣裳,怀抱一把古琴,冰雪似的脚腕戴着一串红绳编织的纯银铃铛。
就连气质也好似雨后清荷,每当莲步轻移便有空灵仙音响起,冰肌玉骨清秀出尘。
想当初这江雪翎也算名动四方,虽年幼但精通音律,不论古琴、箜篌、古筝,又或琵琶等等,全是信手拈来,随意一曲便可轰动全城。
奈何自打那言小娘子来到这嵊唐县后,江家诸人面目全非,甚至还死了两个,家境也从原先的富裕变成如今这副入不敷出的模样,算是叫那言小娘子祸祸穷了。
赵锦之看向一旁的温白遥,“遥哥,你看此事该如何是好?”
温白遥思忖片刻,
须臾,
手中捻着那黑玉棋子,他一子落定。
“罢了,既是那位言姓妻主的吩咐,我等总不好唐突。”
“去吧,将人带来。”
不久,
在伙计的带领下,少年从檐下走来。
他依旧是那副如烟似雾的模样,在这朦胧的深夜雨雾下,犹如一抹清冷凄寂的冰雪,好似要在深夜中融化。
那份美不似人间所有,
而温白遥看着这少年,不知怎的就一阵恍惚。
突然想起很多人,很多故人。
那些人也曾心存死志,也曾一腔孤勇,而后又化为一地残肢,甚至死后都没能留一具全更尸……
“江氏雪翎,见过二位郎君。”
少年长袖一拢,旋即徐徐向二人行了个礼。
温白遥神色微顿,旋即才轻叹着起身,“娘子人在府中,且随我来。”
说完这话,他转身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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