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冶所说的请客吃饭,不过是在玄武观的后院中摆了一桌酒席。
吃饭的地方,位置选得极好,一来风景极佳,抬头便能看到一轮皎洁的明月,配上周围的花草,倒有韵味。
二来四周皆是高大院墙,绝无偷听的可能,正适合两个人花前月下。
李冶有名气,极其有名气。
名气大到在京城之时,为了一睹其芳容的富家子弟大打出手。
李冶有才气,很有才气。
她与薛涛、鱼玄机、刘采春并称唐代四大女诗人,尤其擅长五言之诗,多酬赠谴怀之作,若非是她想送,他人难得一求。
这夜,李冶换了下道袍,穿了一袭蓝色长裙,风采卓绝。
虽然道观里没什么佳肴,却也没让李九州太失望。
酒美,人也美,李冶为他表演了一曲从未听过的妙曼舞曲,看得李九州目瞪口呆。
张老头带着几个信得过的亲信,紧紧守在了正门口,防止他人擅入,听得里面的曲子,也是欢快的哼上了小曲。
曲罢,李冶又吟诗一首,送与李九州。
李九州许久才从这温柔乡里缓过神来,轻声说道:“娘子又送酒,又送曲,又送诗,到底是有什么事?”
李冶不想扫了这份兴致,婉儿一笑竟胜过青楼头牌,也轻声道:“难道没什么事,我便不能请你喝酒吗?”
李九州笑道:“我哪有那么大的面子。”
李冶伸出食指轻轻戳了一下李九州的脸蛋,娇媚笑道:“呦,节度使竟这么谨慎,莫不是嫌我不够美?”
虽然李九州与她放肆调笑,眼神却始终犹豫着打转。
素闻李冶风流,今日一见,若然名不虚传,说是绿茶婊也不为过。
酒到尽兴,李冶扭着纤细弹性的柳腰,一下半坐到李九州身上,轻声坏笑道:“先把你招呼好了,再跟你说正事。”
李九州摇头道:“这倒不必,我不是那种帮人还要好处的奸商。”
李冶故作幽怨:“真是妾有意,郎无情。”
李九州掐了掐她的细腰,边说道:“似你这般佳人,何处找不到如意郎君,莫要再拿我开玩笑了。”
李冶对此见怪不怪,轻轻将他搭在自己腰间的手拉开,望着远处怔怔出神。
过了片刻,李冶从他身上站起来,轻轻道:“我此来,的确是有事相求。”
“何事让你大老远跑到这来找我?”李九州不解。
李冶低头道:“是有一件极重要的事。”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李九州又问。
李冶将两杯酒斟满,递了过来:“你这么出名,想要探得你行踪,倒也不难。”
李九州已知道,她要求自己的,应该对她来说,是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不然也不至于让一个女子提前探知自己形行程,专门跑到灵武来等着自己出现。
当下也不敢懈怠,接过酒杯,问道:“究竟是什么事?”
“我想请你帮我救一个人,普天之下,也只有你能救得了他。”
李九州浅浅喝了一口,问道:“救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