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何况此时深受打击的杨广急于找到平复失落心情的良方。
于是纱帐再度飘落,遮住了绞缠的躯体。
萧冬儿心里却在叹气: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以后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开花结果,茁壮成长呢!可是自己却只能坚守原则,不然怎么办!难道将事实真相和盘托出?跟他深入研讨一下时空相对论的无限可能性?还是仔细分析星系联盟的政府组成结构?抑或三百六十条铁血军规?不过那样的话,他不把自己当作超级武器来使用才怪!但如果走到那一步的话,时空特警又不知道会变出什么花样来折磨自己呢!可是对着他扯谎又做不到。如果自己不动心的话,还可以胡说八道一番,但是既然已经爱上了,便做不来油腔滑调的事情。
一股子忽如其来的剧痛打断了思绪,只听他道:“不许分神,看着我!”
萧冬儿无奈的瞧向他,后者目中跳跃着两丛灼热的黑火,而他的动作却远比火焰灼热激烈。萧冬儿放松了身体,任由他带着自己不断攀登情欲的巅峰。
昏天暗地。
几不知今夕何夕。
看着烛火,萧潋滟的眼泪一滴滴落下来。
黄昏时盛大的婚礼场面仍历历在目:倾国倾城的新娘、英姿飒爽的王爷,果然是一对神仙眷属!但这一切本该是自己享有的荣耀,可是此刻自己只能孤零零的独坐在配殿里,数着沙漏里缓缓流过的时间。
情何以堪!
李靖又倒了满满一盏酒灌进肚里,满面地苦涩,脑海中回响的却是那日的誓言:“愿生生世世为夫妻。如有违者,必遭天打雷劈之祸,终生苦楚无望。”
难道自己就真的注定“终生苦楚无望”了吗?
害人害己。
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呢,一切都无可挽回了。
想到前几日舅父韩擒虎愤怒的面孔,舅母异样的眼色,还有母亲哀怨无奈的眼神,似乎都扭结在一处,渐渐化为娇妻惨淡的遗容,继而变成萧冬儿冷绝的容颜:难道自己就真的得屈服在权势利害的压迫下,永世不得翻身?!
他真的不甘心!
酒肆的小二已经开始收拾陈设,准备关门歇夜了,见到还有个醉汉在,很有点没好气地过来询问。李靖只好付了银子,摇摇晃晃的出了门往家走。却没有想到先前坐着吃酒时还不要紧,这一吹风就有点晕头晕脑起来,走了没多远就一跤坐倒,昏昏噩噩中仿佛有声音在耳边惊呼,但那声音很快就消失了。
杨广有点不大情愿的张开眼睛,阳光照在鸦雏也似的漆黑长发上,而那发丝正高高低低的起伏不定,因为有人正在拿梳子细细的梳理着。
镜里的容颜晕满了幸福快乐。
一个无比美好的清晨。
杨广忍不住上前接过梳子,才刚梳理两下,洞房的门就被从外面推开,王义的脑袋探了进来:“王爷,宫里面来人了!”
杨广见他满脸的汗,便知事无善了,急忙穿戴好衣袍出去,临走前又回过头来瞧瞧新婚娇妻萧冬儿。
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
看着夫婿急匆匆地去了,萧冬儿才冷凝了容色,低声道:“进来!”
从隐约可辨的声响看,尉迟明月躲在外面已经不是一时半刻的功夫了:她什么时候养出了听窗户根儿的恶习?回头得好好审问一下!
尉迟明月立刻推开窗扇跳了进来,居然也是满脸的汗。
但却是冷汗。
萧冬儿索性等着她说话,尉迟明月嘴巴动了动,话还没出口,眼泪就先冒出来,一头扑在萧冬儿膝上:“我、我、我在宫里呆不下去了。你能不能收留我?”
萧冬儿奇道:“你不是打算去诱惑”下文还没出口,就缩了回去。因为燕婉带着几个王府使女走了进来,看到房内不是晋王爷而是尉迟明月后均感古怪。
萧冬儿瞅了燕婉一眼,后者会意立刻吩咐使女们放下盥洗器具退出去。
房内再度剩下她二人。
尉迟明月低声道:“我确实是打算迷惑他的,但是、但是没想到”
“没想到会弄巧成拙?!”
尉迟明月只能点头。
萧冬儿道:“难道你真的想重复历史悲剧?”
尉迟明月摇了摇头,随即道:“可是你也说过,爱是不需要理由的。”
“但你似乎忘记了独孤迦罗的脾气。”
尉迟明月一下子坐倒在地上:“我是真的爱他啊!”
爱情!?爱情在这个年代里能值几文钱!?李靖不就是鲜明事例么!?想到昨夜杨广的举措就更加深了她的爱情怀疑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