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芳以为她懵懂,还对陈恒说她看着聪明,却是个感情白痴,让哥哥多用点心。
陈恒一笑置之,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对她的态度也是模棱两可的,让人一时摸不着头脑。
天清宫对弟子要求甚严,既修了仙道,便要摒弃七情六欲,却不知天底下只有感情是被由不得自己的。
用过晚膳,陈芳换上平日练功的衣服,见她还坐着不动,笑道:“楚姐姐,你也不怕我哥哥等急了。”
楚韵笑笑,“你先去,我随后就来。”
陈芳一走,她走到床边,手指轻轻在床头上一敲,“出来吧。”
床底下一个男人嘻嘻笑着爬出来,叫人当面楸出,他脸上半分尴尬也无。笑道:“掌门,晚上好啊。”
那正是尹宝玉,刚才和陈芳说着话,她就感觉床底下有人,她六识清明,屋里屋外方圆百米,稍有风吹草动她都尽在掌握中,这是修习紫月功的结果。刚才也是因为知道屋里有人,才没换衣服,省得白白让人得了便宜去。只是陈芳,她宽衣的样子怕是都尽入他的眼底了。
冷声问:“你在这儿做什么?”
尹宝玉吐吐舌头,“本想等着掌门回来,可一不小心给睡着了。”
楚韵才不信,可这会儿也没时间跟他磨牙,“你有什么事?快说。”
尹宝玉立刻面色正经起来,“楚霄云传信来了,说他不日就来拜见掌门,掌门可愿见他吗?”
楚韵哼一声,“我能说不见吗?”
“那多半不行,以那小子的脾气会自己冲到掌门面前质问为什么的。”
楚韵暗道,她这掌门当的憋屈,倒叫两个手下逼得没办法,以前蔺兰熏也是如此吗?
她却不知蔺兰熏虽贵为地微宫掌门,对宫中之事皆少过问,权力下移,两个左右使比掌门人还霸气。尤其是楚霄云,虽没见过其人,却无数次听尹宝玉提起,在尹宝玉口中,他是一个冷血无情,残忍霸道的人,且有不臣之心,时刻准备把她这掌门拉下宝座。
楚韵却觉他是在胡说八道,她问过陈恒,地微宫为什么会立女子为掌门,陈恒虽说不清楚,却道自古以来地微宫掌门便只立女子,男子无论修行好坏,绝不可立为掌门。要这样说来,楚霄云有意自立掌门根本不可能。
尹宝玉说这样的话不知怀了什么心思,听一次可能会怀疑,可时间长了,渐渐咂摸出一点滋味儿。
这有几种可能,一是他怀疑她不是真正的蔺兰熏故意试探;二是楚霄云真的有心自立门户,成立新门派;还有第三,两位左右使关系太差,恨不能掐死对方,背地里难免说坏话。
楚韵不是爱动脑筋的人,头一次搅进这复杂的关系,只想了片刻就觉脑袋疼,挥挥手道:“你先走吧,以后别随便进我的房间。”
“是,掌门。”
他虽应着,但楚韵却知道,多半下回他还照样犯的。她警告了无数次,而显然他这个属下没把她的话当回事。
关了门出来,却没找到陈恒和陈芳,他们本来约好在武场一起修炼,但整个武场却一个人都没有。
她转了一圈也没找到,不由心中奇怪。正找着,突然身后一个身影道:“别找了,我叫他们去前清殿打扫大殿了。”
楚韵转过身,月光下他红衣飘摇,嘴角隐隐挂着一丝笑。
“颜煞师兄。”她乖巧的施礼,心中却道,这人大半夜不睡觉,怎么老遇上他啊?
颜煞淡淡的目光在他身上一扫,“你在这儿做什么?”
她低着头,“复习一下今天赵师兄教的御剑飞行。”
他扬眉,“就你摔了一跤的那个?”
楚韵暗自咬牙,这人好歹也是掌门弟子,嘴真是不饶人,也难怪人缘那么差了。
“这我自己会练,不用师兄操心。”说罢,转身,一溜烟跑走了。
都说颜煞师兄脾气坏,她还真怕他起火来,走了好远,再回头时他已经不见了。她怔怔的望着那空空的土地,忽然有种淡淡的失落感。她甩甩头,很觉自己是脑子坏了,怎么会对人恋恋不舍起来?
到了三更天陈芳才回来,一路捶着肩,满脸尽是疲惫之色。
楚韵问她怎么了,她怒道:“今天真是倒霉透了,一出门就碰上颜煞师兄,他说今日执事的弟子不在,让我们去打扫前清殿,我和哥哥扫到现在,都没办法复习御剑之术,若是明日让蓝彩怡挣足颜面,岂不可恶。”
楚韵本以为颜煞就那么一说,没想到他还真令陈家兄妹去扫前清殿了,他这么做很像是要支开他们,那么是为了要和她单独说话吗?
摇摇头,很觉这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会想单独和她说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