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也不是别人,是霍朗!”
“什么?”
“他走了,带着陈家的那两个孩子。”
司宁宁手里试卷落地,人有些晃荡,莫北将她扶住,继续说道:
“你最近状态很不对劲,我不确定这事你知不知道,但是他背着行囊,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你。”
司宁宁脸色刷地一下白了,一个激灵,刹那间脊背汗毛都立了起来,她鹿眸写满惶然,抖着唇瓣问莫北:
“他在哪里?你看见他的时候他在哪里?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刚,他在生产队外面的那条山道上!”
莫北说完,司宁宁来不及答话,将手里余下课本尽数塞到莫北怀里,司宁宁立即朝门外跑去。
“唉,司宁宁……”
门外步伐声远去,屋里莫北抱着课本愣愣站在堂屋中央。
莫北伸出手,迟缓垂眸看向那只手。
他刚才……
是想抓住司宁宁的。
可是……
就像曾经他无数次错过司宁宁的那样,这一次,也还是没能抓住司宁宁的手……
算了。
不是早就料到,早就下定决心了吗?
从决定跟司宁宁透露消息的那一刻开始,就决定放弃了不是吗?
那现在,又在这里纠结什么呢?
莫北忽然撤回手握紧拳头。
再说另一边,司宁宁直奔生产队外面急速跑去。
冬日的冷风扑面,冷气灌进肺里,她眼睛鼻头被风吹得通红,喉咙干涩,胃里痉挛缩在一起,痛苦难受得好像时刻都可能昏厥过去。
可是哪怕跑得双腿发软,步子提起一次,再难提起第二次,她也始终没有停歇下来。
如果按照莫北所说,十几分钟之前,霍朗就已经在远离生产队的山道上,那么她就已经落下霍朗很大一段距离了。
如果再停歇下来,可能……
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说清楚,弄清楚一切的机会。
以及……挽留的机会。
“霍朗……”
司宁宁喉管干涩,气若游丝,可仅是一瞬,她压力忽然弥漫出水雾,步子提快几分,连带声音也大了起来,“霍朗!”
冬日里的山林呈现黑墨色,呜咽的风从中穿过,走在林木茂密小道上的人,忽然齐齐驻足。
禾谷踮住脚尖不肯前行,皱着小眉头扭头朝后方看去:
“大哥,你真的跟司宁宁说过了吗?我刚才好像听见司宁宁的声音了。”
“说过了,那是风声。”
霍朗也朝后方看了一眼,可就那一瞬间,他很快反应过来,牵着禾谷大力拉了一把,“我都跟她说好了,我们先过去,等过阵子年关扫盲班放长假了,再回来接她。”
“走快点,不然火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