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又是“朋友”。之前听到这个词就略不适,现在则觉得是浮文套语。她郁闷地反问:“见一面已经难如登天,你哪有时间倾听?金融圈人关注的都是国内外时事热点,我的小事不足挂齿。”
&esp;&esp;不等萧淮回答,她摇摇头:“你抓紧时间登机吧,再见了。”
&esp;&esp;萧淮的观察力向来敏锐细致,只凭短短的几句话,便将林霂暗藏不露的心思猜出十之七八。
&esp;&esp;他温柔地笑了,十分好脾气地拍拍小女人的肩膀:“关怡是你的朋友,我才和她多聊了几句美林医药的事。至于航班,已经因故取消,我明早再飞。”
&esp;&esp;他没有告诉她真相。起飞前看见那张美食照片,感觉到她忘记他的存在并且把日子过得惬意,便临时变更行程,签转了航班。
&esp;&esp;现在见到人,萧淮暗暗庆幸改变了行程,否则她一定认为他只在乎美林医药的市值波动,全然不理会她。
&esp;&esp;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她是不是在乎他?
&esp;&esp;“林霂。”他唤她,不动声色将人揽入怀里,轻轻地抱了一下,“好久不见。”
&esp;&esp;“嗯,好久不见。”她的声音明显放得柔软。
&esp;&esp;“你家里还有小馄饨吗?”
&esp;&esp;林霂怪纳闷。萧淮一来就惦记着吃,难道把她当厨师?
&esp;&esp;“没有没有。”她口是心非,顿了顿,又腼腆地补充道,“但是我知道另一个地方有。”
&esp;&esp;爱情馄饨
&esp;&esp;返程出租车停在镇宁路东段,距离林霂的家并不远。
&esp;&esp;这里的景致与极富商业气息的新上海截然不同,没有高楼林立,没有马不停蹄的快节奏,只散布着形态各异的西式老洋房,有一种旧上海的悠缓和情调。
&esp;&esp;街角有家私房菜餐厅,林霂用手指指:“我们到了。”
&esp;&esp;萧淮看了一眼招牌:那年1936。
&esp;&esp;临近打烊,餐厅里已无其他食客。店长一见林霂说了句“老板好”,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瞟向外形高大英俊的萧淮。
&esp;&esp;林霂把萧淮请入二楼一间极具老上海韵味的情调包厢,折身下楼时听到年轻的女服务员们在窃窃私语讨论他,其中有句话是——“他长得真好看,是店里来过的最帅的男性顾客之一?”
&esp;&esp;林霂在心里划了个叉。萧淮最帅,没有之一。
&esp;&esp;她在后厨忙碌片刻,回到包厢时端上几道爽口的本帮菜,以及一碗皮薄馅鲜晶莹透亮的小馄饨。
&esp;&esp;馄饨散落在汤中,犹如一朵朵舒展的花。萧淮接连品尝几只,胃暖心也暖,便放下勺。
&esp;&esp;林霂问:“不好吃?”
&esp;&esp;萧淮道:“我想到如果全部吃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品尝到,心里顿时不舍。”
&esp;&esp;林霂愉快地笑了,眼睛扑闪扑闪,脸上透出几分羞涩。
&esp;&esp;他凝视着她,缓声道:“我一直觉得你不像医生,但没想到你是不露锋芒的女老板。”
&esp;&esp;林霂的脸稍稍涨红:“关怡出资经营餐厅,是真正的老板。我研究菜单和把关菜品质量,只是个帮忙的。”
&esp;&esp;“不,关怡以资金和管理入股,你以技术入股,你们是合伙人关系。”
&esp;&esp;林霂听完若有所悟:“难怪关怡坚持按照一定的比例分给我利润,说有钱同赚。”
&esp;&esp;萧淮夹起一只醉虾放入她的碗里:“祝你生意兴隆。”
&esp;&esp;她受宠若惊,提箸也给他夹了块糖醋里脊:“欢迎你回国。”
&esp;&esp;他扬起唇角:“谢谢。”
&esp;&esp;萧淮的五官生得好看,只微微一笑,也极赏心悦目,令人如沐春风。林霂的视线在他脸上逗留了一圈,清清嗓子主动闲聊:“两年前关怡突发奇想投资餐厅,问我有没有兴趣。我那时第一次从慕尼黑回国,心里闷得慌,就点头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