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众僧见吴天远这两路指法各有不同,认穴奇准,且指法奥妙非凡已至匪夷所思之境,每点一处穴道,手法均不相同。少林寺七十二绝艺中原有不少指法,且众僧之中也有不少点穴名家,可是见了吴天远这样的指法,却也看得神魂颠倒,心中暗自叹为观止。若不是众僧知道吴天远这是在为了缘治伤,怕人惊扰伤者,只怕早已高声喝采起来。一个个若木雕泥塑一般,屏住呼吸,生怕控制不住自己的喉咙。
而李越前也很少见到吴天远施展武功,见到吴天远施展出这等精妙的指法,也是兴奋得手舞足蹈,不知该如何是好。又见吴天远的指法中有不少地方,与自己所想有不谋而合之处,更是心花怒放,脑海里尽是各种各样的指法的变化与拓展如何与自己的武功融合,一时间他沉浸在武学的海洋中,也忘记了自己刚才惹来的麻烦了。他身旁的柳含紫虽然看不懂吴天远的指法,见李越前如此兴奋,也不住为他高兴。
只片刻间吴天远已将了缘的任、督二脉的穴道点遍,最后左手食指点在“督脉”之末上唇处的“龈交穴”上,而右手食指则点在“任脉”之末颏唇沟的正中“承浆穴”上。紧接着,吴天远右手食指再虚点了缘胸口的“膻中穴”,却见了缘的身躯并不下坠,虽然吴天远的食指与了缘的“膻中穴”尚有寸许的距离,可是了缘的身躯并不下坠,就好象吴天远的食指上有一根无形的线,将了缘的身躯吊在空中一般。吴天远这才缓缓地将了缘放在地上。
待了缘被放于地下之后,这才发出雷鸣般的喝采。众僧见吴天远这两路指法如行云流水,一气成呵,飘逸纵横,不可方物。尤其吴天远这最后一指,更是技惊四座。少林诸僧中生悟也是指法名家,他心中暗忖凭自己的武功若想将了缘的身躯吸附在食指上,自己应该能勉力做到,可是要作到吴天远这样举重若轻,自己可就办不到了。而要让自己的手指与了缘的穴道隔着寸许,还能将了缘悬空吸住,这就更是万万不能了。生悟这时对吴天远的武功佩服得五体投地,心中赞叹吴天远已至神奇莫测的地步。
第七章 怒闯少林(七)
吴天远则向生乐道:“这位了缘兄的内力修为不错,在下方才助他一臂之力,打通了他的任、督二脉。在下包管这位了缘兄一个月内便能痊愈。”
生乐知道像吴天远这种人自然不会对他说谎,人家打通了缘的任、督二脉,必定不假。可是练武之人若想打通任、督二脉并非朝夕之功,有的人练了一辈子也不能突破这个瓶颈。生乐自己的任、督二脉也不过是在两年前才打通,没有想到吴天远竟然只用片刻功夫便将了缘的任、督二脉打通,令少林寺众僧震惊之余,更觉不可思议。
要知道助人打通体内经脉是一件既凶险,又费时的事情。尤其是任、督二脉,更是困难重重。往往施功者要耗费巨大的内力,还要机缘巧合,才能办到。一旦有丝毫差错,便会累得二人同时走火入魔,非死即伤,可不是闹着玩的。即使施功者内力深厚,受功者的内力已达一定境界,没有一两个时辰也办不到,决无片刻之间便被打通的道理。可是众僧眼见吴天远所施展的种种神功绝技,再听他亲口道来,又不由他们不相信。
柳含紫听得吴天远竟然将了缘的任、督二脉打通,心中颇为嫉妒,向李越前问道:“你的任、督二脉打通了没有?”
李越前道:“当然早已打通了,不然我的武功怎么会如此厉害?”
柳含紫又问道:“你能不能把我的任、督二脉打通?”
李越前摇头道:“你的内力那么差劲,就是大哥亲自来动手,只怕也不能成。我就更不行了。”
吴天远听见柳含紫与李越前的对话,便转身指着李越前道:“你现在越来越放肆了!谁也不放在眼里了!居然敢到少林寺来撒野了?”李越前这才想起自己刚才所闯下的祸事,低下头,也不出声,准备任由吴天远责骂,反正他从小到大也听习惯了。
而李越前身旁的柳含紫知道自己做了错事,不敢露头,躲在李越前的身后。听见吴天远责怪李越前,便忍不住伸出头来,向吴天远望来。吴天远一瞧见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心想今日之事全都是这个小丫头引起的,向她怒道:“还有你!愣子不懂事理也就罢了,可你是名门正派的弟子,又是武林世家的闺秀,怎么办起事来如此轻浮鲁莽?愣子他自己都不愿闯祸,偏有你在一旁还带着他来惹事生非!”
吴天远本来想这个柳含紫纵然不如柳含烟聪慧,只要有柳含烟的一半也就够了。谁知一见竟然是个这样的货色,连柳含烟的一成也不到,而且居然狂妄自大,傲慢无知到敢上“少林寺”来生事的地步。纵然人长得美若天仙,却生得这种脾气,比愣子更能闯祸。自己这里原本有一个愣子就头疼不已了,再弄来柳含紫这样一个活宝,怎么能受得了?
吴天远这才想起为什么柳含烟要将柳含紫与愣子支开,不让自己与他们相见。为什么柳千崖总是向自己提及柳含紫是初次行走江湖,怕她与愣子会闯出什么祸端来。原来他们竟然合伙来骗自己。一想到自己被人愚弄,吴天远的心中委实怒不可遏。
李越前一见吴天远的脸色,便知道吴天远在想什么,忙道:“大哥,一人作事一人当。这祸是我闯下来的,你要责罚,就罚我一人,与紫妹无关。”言毕,居然抬起头望向吴天远,那眼神好象是在说:你若想拆散我和紫妹,我这一辈子都不会理你!
吴天远原本是想将李越前与柳含紫拆散,可是瞧着李越前一方面将事情全揽在自己的身上,另一方面看李越前的眼神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思。他若在此时将李越前与柳含紫二人拆散,只怕李越前这一辈子都会记恨他。他心中不禁暗骂柳含烟害人非浅。可是转念一想,依自己这几日的观察,李越前在这段日子里长进了不少,不但懂了些江湖规矩,居然还想起来要读书识字,这可是自己一直想做,却一直没能成功的事。没想到柳含紫竟然办到了,可见柳含紫也并非一无是处,况且她的家里还有柳含烟和柳千崖能管得住他们。
想到这里,吴天远压下怒气,忍不住长叹一声。他的叹息声还未落地,却听一人笑道:“吴老弟,许久未见,怎么一见面就叹起气来?”却见灰影闪动,场中已多了两个人。而吴天远早已听得衣袂响动,知道是谁来了,连忙转身,来声之处拱手笑道:“杨老哥哥,久违了!”
柳含紫却见一个无精打采的六旬老者,身着一身破衣烂衫,补丁上落着补丁,不过却浆洗得非常干净,显然是个叫花子。这老叫花子身背着九只布袋,整整齐齐,颇为怪异。柳含紫寻思这个老叫花肯定是“丐帮”的九袋长老,而“丐帮”的九袋长老里只有一个人姓杨,那就是“四海狂乞”杨疆闲。柳含紫立时对这个老叫花子肃然起敬,她曾经听师父说过这个杨疆闲的来头可不小,现任“丐帮”帮主都是他的师侄,是武林中跺一跺脚便可以让风云变色的人物。在这杨疆闲身边还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叫花子,长得眉清目秀,甚是惹人喜爱,自然是杨疆闲的关门弟子乌秀贤。
少林群僧一见杨疆闲到来,忙纷纷上前见礼。杨疆闲也赶紧还礼,末了向少林众僧笑道:“我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