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的寒风依旧凛冽。
总督府正门外,挂满了鲜艳的红绸。
鞭炮声,欢喜声,喧闹声,那一连串扑面而来的喜意仿佛阻挡了冬日末的冰冷。
霍峥站在花轿前,挺直的脊背弯下,朝前伸出了手。
此时的他,一袭红衣,俊美绝伦。
可即便再俊美,也无法抵挡他眼中半分的暖色,而那分暖,众人皆清清楚楚看见,是对花轿内的佳人。
今日来贺礼的宾客,从前只是听闻总督大人对新娘子倾心至极,满腔疼宠。
可惜,未亲自见过。
可今日……
众人对视一眼,皆看清了对方眼中的难以置信与愕然。
果然,耳闻不如亲见。
这位两广总督,还真是栽了。
盖头下的玫瑰唇角微弯,将手放在了霍峥的掌心,几乎是在放上去的瞬间,那只温热有力的大手便紧紧握住了她。
霍峥眼尾眉梢皆是畅意,欣喜。
他一手握紧手中的柔荑,一手挡在马车的顶沿,护着她,牵着她,走出了花轿。
可不过刚落地,喜婆甚至都还没来得及递上喜带,玫瑰便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霍峥给拦腰抱了起来。
“啊—”一声小小的惊呼从玫瑰口中涌出,随即她似羞涩般攥住了身前人的衣襟,似嗔似怒,“大人,你做什么呢?还不快放我下来,宾客们都看着呢。”
“看就看,今日我是新郎官,我抱我自己的夫人,有何不行。”
他这话并没有压低声音,周遭只要耳尖的人皆可以听到见,且霍峥还漫不经心的扫视众人一眼,虽不带任何威胁,但仿佛只要有人敢反对,或者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他不介意后面给点教训。
在这凉州,他是唯一的主人。
宾客们及喜婆皆非常识趣,甚至有些还聪明的说出了讨喜的话。
那一句接着一句听的玫瑰都忍不住失笑,而正在这时,上方响起一道宠溺至极的声音,低沉又悦耳,好听至极,“乖,为夫抱你进府,我们拜堂成亲。”
不要脸!
明明还没有拜堂,竟然自称为夫。
玫瑰攥着他衣襟的指尖微动了下,随即耳畔传来某个男人压低的痛呼声,很轻,似乎是故意叫给她听的。
“嘶…,夫人,天色还未暗。”
霍峥没有在意胸膛那微微的刺痛,甚至在抱着怀中人跨火盆时,还特意凑近她耳畔笑言了句。
果不其然,怀中人似乎羞臊的红了脸,甚至恼羞成怒的唤了声霍峥。
霍峥忍不住低低笑出声,最后更是朗声大笑,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在冬末的阳光下仿佛如神只般耀眼。
在场的宾客们对视一眼,皆越发恭维的说着讨喜话,你一人我一句,仿佛将这总督府的喜撒遍凉州。
鞭炮声,唢呐声,欢喜声,一时间不绝于耳。
府内贴满了喜字,院内的高树也挂满了鲜艳的红布,就连屋檐下的廊角,也都挂起了精致的红灯笼。
霍峥抱着玫瑰从正门走进,一路从垂花门进了拜堂的正院。
喜婆和宾客们皆跟了进去。
不久,总督府内响起了传至千年的婚嫁之言。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