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们虽不知王爷为何暴怒,但还是齐声应道,恭敬至极,只是神色难免都有些战战兢兢。
邵尽渊阴着脸离开了,大步流星向练武场而去。
不多久,练武场周遭,便不断响起冷兵器相戈的声音,间接还夹杂着多人的痛呼声。
从申时初到戌时末,整整三个时辰,从未停歇。
夜色深深,王府寒风簌簌,诺大的练武场中央,身着黑色劲服的男子手持长剑,气势凌厉,锋芒毕露。
练武台拐角处,一众之前被打下擂台的侍卫和副将们皆躲在这儿,脸上青紫交加,时不时还疼的抽嘶一声。
不知是谁开了口,忽然道,“王爷今日这是怎么了?”不仅让府内大半的侍卫上擂台对打,甚至还在所有人输后,不知疲倦的在擂台上练着,就连武器也不知换了几遍。
从一开始的长枪,到后来的大刀,铁锤,几乎个个用了个遍,可似乎还是没有让擂台上的青年平静下来。
即便众人站得这般远,也依旧听的见那凌厉的破空剑声,仿佛含着满满的杀意。
邵尽渊知道自己怎么了,可偏偏就是知道,他才无法接受。
胸腔内的火令他手中的剑破空而出,冷如寒星,凌厉至极,仿佛只要沾到一点剑风,都会身首异处。
站在拐角的副将和侍卫们皆不敢上前,就连忠良忠顺也不敢上去触霉头。
唯独从酉时半便来的连姑姑实在担心,咬咬牙,准备上前请王爷去用膳,可脚步不过刚动,便被擂台上那疾驰的剑风吓退了回去。
即便她与擂台此时还尚有些距离,也仿佛依旧阻挡不住那满含杀气的剑气。
忠良忠顺连忙将连姑姑带了回来,并让侍卫将她送了回去。
“连姑姑,主子的事,轮不到我们置喙。”
本还有些不愿意,想站在这里等等的连姑姑听到这话,瞬间了然,忠顺这是说自己刚刚失了分寸。
她瞧了眼面前恭敬的太监,又瞧了眼擂台上,气势凛冽的王爷,心中轻叹,“不用跟着,这王府的路我还识得。”
连姑姑最后又担心的瞧了眼黑夜中挥舞着剑的男子,转身离开了练武场。
可不知是不是错觉?当她走过后花园游廊时,忽然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可待仔细闻时,又悄然消失了。
连姑姑偏头,便瞧见了因春日而盛放的野花,虽此时夜色已暗,但今夜因王爷还在练武场,所以廊檐下皆挂着摇曳的灯笼。
烛火下,后院盛然绽放的野花层层叠叠,铺满了后院,皆是容色艳丽。
她眼中淡淡的狐疑瞬间消失,继续向正院而去。
她还得继续盯着膳房和院内的下人,让她们时刻备着膳食和水,以防主子随时待用。
而此时,与她背道而驰的方向,正有一道腰肢妩媚的倩影不疾不徐向练武台而去。
她身姿纤纤,一袭流光黛紫长裙,莲步轻移间,裙摆仿佛闪着星光,美艳异常。
听着越来越近的剑风声,芍药徐徐从一众站在拐角,窃窃私语的汉子身旁而过。
“唉?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香味?”
“啥香?”
“算了,没啥。”
一汉子奇怪的挠了挠头,看了眼四周,夜色下,摇曳的烛火将拐角映射的清清楚楚。
而这里,除了他们,就是擂台上的王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