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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然嘴角无力地牵了一下,那是期盼落空后的竭力勉强,他上前还没让人得以喘息便问道,“人呢,最后还剩下和你一起的人呢?”
他手指如同禁锢般拽着陌生人的胳膊,“你们···不应该一起出来的吗?”
中年男子吁了好大一口气,胸腔起伏不定脸色庆幸地放松下来,他还没说出话,就被温然凶狠的一下子按到在地,“人呢?最后还剩在那里的人呢??”
他罕见地在公众场合失控了。
温然想过很多情况,当时人太多,是不是将谢衍给困住又或者是做了什么。
“他···他就是一神经病,明明快要出来了,却又跟有病似的往回转,问他什么都不说,估计是什么东西落下了,不然还能回火场去找什么?”男人神态崩溃地将话说完,温然的手指陡然松开。
周泽更是火急火燎的,“他能有什么东西落在这里?!!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他能有什么东西?!!!”
温然手指掺了雪霜的冷,没有一点温度。
他恍然且迷茫地抬起了脸,周泽还在那里低吼,“而且这他妈的能有命重要吗——”他嗓音中途暂停仿佛一只尖叫被扼住脖颈的公鸡,倏地周泽对上温然霎白且渐渐开始流汗的脸,低声喃喃:“他能有什么东西····还能落下什么东西···”
温然嘴唇嗫嚅几下,止不住地颤栗,他恍然间心知肚明,却没敢没勇气说出一个字。
周泽狠狠地闭紧了眼睛,不再说话。
温然的公寓是火灾受损最严重的地方之一,谢衍还没进来,只是轻微推了一下门,就被里面汹涌膨胀的火气一下子击打在灼热的墙壁上,粗糙坚硬的墙壁撞在他的脊椎骨上,犹如铁锤重击砸下一个深坑,疼得他下一秒都快要直不起腰来。
室内火苗席卷整个客厅、厨房、书房,由于主卧的位置和浴室紧临着,浴室出水系统被烧毁后四处洒水,将周遭淋得一片湿淋淋的水痕,在隐约犹如坍塌毁坏的四周竟仿佛世外桃源般安然无恙。
消防栓的水管距离受到限制,到达门口客厅时就已使用到达极限,浓浓不断的白烟不仅呛鼻,更是将谢衍的双眼熏得快要睁不开,刺痛非常。
谢衍额头上早已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后背的肌肤也被蒸腾热度所逼出来的汗水给打湿透顶,他快速地闯进主卧,发现窗户那一侧的窗帘早已焚烧殆尽,一面雪白的墙更是抹上如同墨泼的黑灰,火焰更是张牙舞爪。
他闷咳一声,在如同迷雾障目的烟雾之中,只找到一个紧紧放在墙角边缘,还没来得及被吞噬的行李箱。
谢衍迫切地打开,发现那副装裱的画被一层一层纸张给裹着,依旧完好无损,他庆幸地笑了笑,姿态簌然放松。
十一点五十。
在红艳橘亮的火光快要将一侧的天际悉数亮如白昼时,消防车的鸣笛声响起,将一旁的消散人员排开后,身穿橘红的消防员个个利索挺拔地从车上跳下来,拿起手里的装备整齐代发,一声令下迅速往里冲。
温然快速地跟上缀在尾后的消防员,眼圈发红迅速道:“三楼以上还有一个人,可能在409···”
他还未说完,就见那个被面罩挡住全部面容的消防员说,“我知道了。”说完似迅雷一般往里冲,让温然连一句注意安全的话都没来得及落下。
谢衍将一切都进展得十分顺利,可是就当从409出来的往外疾的那一刻,逃生通道正对着的那扇门被火焰猛地一撞开,他被这这阵剧烈的热量重重地撞到楼梯口的铁栏上,本就有些轻伤的腿被挤压得发出一声清脆的响,似乎骨头从里面脆裂断开。
他面色冷白,手指伏着滚烫热度的墙漆,硬生生地快要将那层墙漆给抓掉,铅色的灰蹭了指腹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