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母没再过多探寻隐私,“那你切记注意安全,另外,祝玩得开心哦。”
温然:“好。”
温然将手机收进口袋,不疾不徐往外走着,在快踏出大门的那一刻,别墅外面挺直站立的司机早已恭候多时,“谢先生吩咐让我送您。”
温然还没来得及拒绝,司机就已经倾身将后车座的车门打开,恭敬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温然这次顺从他的好意,前脚刚踏进车内,身躯微躬,在车门即将关上的最后一刻,别墅里面传来一声破天般撕心裂肺的吼叫,随即是强忍不住,带有讽刺意味的爽朗笑声,仿佛要刺透整个蔚蓝天际。
他手一停,最终将车窗摇了上来,将世界一分为二,完全隔离起来。
车汇入主干道后,温然让司机在下一个路口停下,临走之前弯身道过一句谢谢。
商圈附近的酒店还挺多,温然随便找了一家登记住了进去,他身上没有带别的东西,只有一个手机和身份证。
拿到房卡后温然乘坐电梯上去,电梯里面有一面宽大干净的镜面,镜子被里面的灯光照射到反光,但是依旧能够清楚地映照出里面的面容。
即便是相处长达半年之久,温然到现在还是觉得眼前的这张脸带着生疏。
陌生的灵魂与躯体互相碰撞之后,虽然从外表看不出来,就像黄昏跟晨曦一样,乍眼望去,两者相似到极致,一样绚丽的色彩在无垠的天际蔓延开来,可时间一长,就渐渐显露出巧妙的端倪。
温然现在也怕看到自己面前的这张脸,他害怕闻母在发现自己的性格缺点后,逼问自己:闻夏呢?
他卑劣且贪婪地占据别人的一切,并且日久起了贪恋,甚至想长久地将那一份自己从来得到过的东西牢牢攥住不放。
温然自己也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可他没有办法控制。
可他秉性还在,没办法做到拿了人家的东西不去归还,没法像闻父那样安慰自己,“夏夏在手术台的时候已经死了。”
他没办法。
房卡在感应器上发出一声“叮”的轻响,温然将门打开,房间的装潢简约大气,处处透着精致。
他把门合上,将自己摔进宽敞柔软的丝绒被中,脸颊深深地埋在里面,仿佛要将自己憋到窒息。
温然躺在床上睡了一觉,醒来时将近七点,已经隐约有黑沉下来的趋势,他从床上摸出手机,打开邮件信箱编辑了很长一段话,是发给闻熄的。可是在结尾时,发现刚写下的内容蹩脚且矫情,后来全部删除了,只留下几句,然而设置的定时发送。
他打算先去洗个澡,打开水开关,在浴缸里放满温热的水,眼睁睁地看着水位一点一点蔓延上升,白色腾腾的雾气也开始将整个浴室填满,攀附在玻璃上,有的已经凝结成水珠从玻璃上蜿蜒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