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机还带在身上,并没有因为在海边玩水的缘故就放在房间里,温然心里闪过瞬间的庆幸,拿出手机电筒开始照明。
一小束光圈在灰黑的林中显得格外瞩目,体积甚小的飞蛾蚊虫开始围着光线打转。
咸湿的海风气息裹挟而来,海浪声,树叶声,脚步踩过枯燥草地发出的轻响从后方一同飘入耳畔,温然怔过一瞬,万籁俱寂。
陡然意识到方才传来的脚步声并非是他的,身躯猝然僵硬,一滴冷汗从额角溢出往下落。
谢衍调查监控赶到时,温然白色上衣差点快被扯掉,已经勉强不能遮盖住上身。冷月当空,冰冷的月光穿透高耸茂密的树林凉凉洒下,好似在温然的肌肤上冻结一层砭骨的霜。
裤子上的纽扣被扯掉崩落在一边,温然被陌生男人按在地上,细腻的肌肤上是被地上的烁石刮出来的血痕,在纸白的侧腰上宛若血梅刺青。
谢衍不是没见过玩得花的,对同性恋也稍微有些了解,温然挣扎的场景仿佛给他当头一棒,让他胸闷气短当场发慌到喘不过气来。
他上前一脚将人踢开,力度是下了狠劲的,醉酒的男人猝然撞在合抱粗的树干上,当场撞得眼冒金星,闷哼一声。
谢衍一把将温然拎至面前,一句“没事吧?”都从嘴里说不出来,他瞳仁猛地一缩,温然眼尾坠着水雾的神态映入眼帘,怔怔的不说话,虹膜失去焦点,一副魂不守舍的神态。
谢衍没来由地冒出一团火,星火越燃越旺,他少见地没对温然发脾气,替人将挂在脖颈上被人替代绳索的上衣解开,然后给他穿好,就连牛仔裤上的纽扣都是谢衍给系好的。
向来养尊处优的少爷没伺候过人,动作难免粗鲁了些,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让温然缓过神,他看见谢衍整个人才渐渐有了点人气,嘴唇嗫嚅,嘴巴碰到下唇,想说什么可最后只期期艾艾地喊了一声:“···谢衍。”
谢衍伸出指腹将他软发上的细小树枝拿掉,端视他几秒,含糊嗯了一声。
“你旁边待会儿,我处理点事情。”说完谢衍走到在差点昏过去的男人身旁,半蹲下身,打量着他缝儿大小般的一双眼睛,因为酒精上头,眼睑处都透着点醺态的红,一度让谢衍作呕泛吐。
谢衍看着他裤子半开,下面的东西开始有气无力的垂着,他嘴边翘起了不怎么真心的笑,眼尾在月光下遮出的阴影被拉下,透着一股子邪气。
他视线在地下逡视,眼尖地扫过拳头般大小的硬石,略微一挑眉,伸手将石头捡起来用手掂量几分重量。
男人恍若意识到危险,身子往后渐缩,酒精侵蚀大脑让他的动作变得迟缓。
“谢衍——”温然惊恐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差点手脚并用地爬过来,在死寂一般的气氛里阻止谢衍接下来的行为,他嗓音里夹杂着后怕,“让警察来处理吧,我没出什么事儿。”
谢衍瞥过他净白脸颊上的刮痕,让他有些不悦,眉心也皱着,“你怕什么?”
一句话就将温然给梗住。
地上的人似乎想要跑,跟脏水里扭动的蛆虫并不差别,谢衍没分给他一个眼神,反而很认真地盯着温然看,“有谢鹤年帮你撑着,你怕什么?”
他声线在空气中漂浮,听起来很疑惑,也仿佛在这一刻才真正了解温静秋和温然似乎是不同的,一个自私、狡诈的女人怎么孕育出这么蠢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