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桌上还放着那瓶香水,盒子都安然无恙地被他收理整齐,他迟钝片刻,抻手想将刚买回来的东西丢掉,在被扔进垃圾桶的最后一刻却又迟疑住。
毕竟··也不便宜。
谢衍性格本就冷,接二连三的几天更是如同冷风过境一般,脸色简直不能用难看来形容,更别提拿正眼看人了。
接送的司机和阿姨伺候他时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惹了霉头招少爷不快,温然同样也是缩头缩脑的,上下学回来途中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唯恐让谢衍不顺心。
周末那天,温然去市中心书店购买资料,回来时突然降起骤雨,途中司机又接了一个电话,几分钟后车偏离了应有的方向,往另一条主干道驶去。
“我路上去接一趟少爷,先生找他有事。”
温然抱着装着习题资料的塑料袋,轻轻点了下脑袋。
一刻钟后,司机接到谢衍的电话,从主驾驶拿了把伞下车去接谢衍。
温然透过雨滴汇集蜿蜒的车窗看见谢衍从娱乐场所出来,身旁还跟着几个同龄的学生,其中最显眼的还是穿着一身白T恤的简一言,他身体朝着谢衍的方向,似乎在对他说着话。
“你现在要回去吗?这么大的雨?”简一言侧头望他,余光瞥了眼烟雨倾盆的雨幕。
“嗯。”谢衍不冷不淡应声,继而朝司机的方向抬了抬下颔,“接的人来了。”临走之前他对今天的主角说了一句生日快乐,紧接着便走进司机撑着的黑伞中。
一路上温然也不敢跟谢衍搭话,直到车进了谢宅,谢衍下车后冷着脸进了谢鹤年的书房。
温然进屋乖巧地翻着习题,有的题太过简单,不需要演算一眼就能看出答案,有的可能需要推算几步,将函数公式倒推。
他转着手里的黑笔,正细细凝神,外面突兀地传来一声重物倒地的闷响,听起来像是椅子后倒在厚重毛毯上发出的声响。
“你凭什么——”一道近乎于咆哮的吼声,仿佛带着滔天怒火。
温然坐耐不住,将门打开一条微小的缝隙,宛若一个合格的偷窥者在窥探。谢衍从谢鹤年的书房憋着火出来,红木门被他甩手用力一关发出震耳的一声重响。
他在下楼时瞧见温然躲在门口,愤懑地踢了一下走廊边的置物架,冲温然烦躁喊了一句:“看什么!”
木架上的窑变釉花瓶因为重力摇摇欲坠,哐当一下倒地瞬间四分五裂,碎成渣片。
谢衍怒气冲冲地进了卧室,门关上后再也没出来。
后来谢衍从家里搬出去时,温然才了解到,谢叔叔竟然表达出想要让谢衍联姻的想法,而谢衍因此被激得好几个月没回来。
谢鹤年本就常常出差,谢衍找了个学校附近的公寓后,家里往往只剩下温然一个人。明明只是住客,待在偌大的别墅里莫名成了主人,他极其不适应,以至于温然偷偷向阿姨打听到谢衍的住所,最后亲眼看见那间比谢家还要小的公寓,里面的主人渐渐从一个变成两个。
温然跟别的同性恋不同,他是天生的,许是处于吊桥反应,也许是他向来只看见了谢衍对他的好,对他的维护,这些好让他完全忽略到那些本就不太重要的不好。
他喜欢谢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