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的酒烈,在诗人的名篇中,多半与雄壮和壮烈挂钩,更有诗人作出:“壮饮寒风酒,跨马斩胡首”的从军诗。
不过在公子哥的眼里,自己身边人饮的酒不过是粗制劣酿的马尿,什么烈酒?下等人才喝的东西。
平日里为了维持交际关系,不得不饮下这令人作呕的酒,如今自己大仇得报,自然十分开心,摇着头,踩着戏子步,嘴里哼着小曲,从宝箱中取出一壶京城中名贵的名酒“长春露”。
刚一开瓶,一股沁人心脾的果香便传遍了房间,公子哥闭上眼,细细体会这股香气,仿佛自己又置身于文人墨客的酒席之间,觥筹交错,吟诗作乐的氛围。
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久久无法自拔,直到香味淡了一丝,公子哥才睁开眼,端了盘蜜饯,取出玉杯,缓缓倾倒出琼浆。
一杯酒下肚,美滋滋的翘起了腿,回想起自己的安排,再也忍不住心情,嘿嘿的笑了起来。
在他的计划中,打算先利用黎山七匪的战力来削弱谢均的势力,随后将他直接处理掉,而黎山七匪只不过是一个棋子,到时候自己发动关系,把他们下狱斩首即可。
没想到这群废物就让连两个人也没拿下,反而走漏了风声。
而后谢均出城,这群废物还让人给反杀了,留下个蹩脚的废物老三,现在还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想到这里,公子哥眯眼,漏出一道危险的光芒,毕竟这也是一个隐患。
而自己的这个杀招,无疑是他最得意的计谋。
先是利用王大安的性格,引谢均一同前往,放松他的警惕,随后又安排了姐妹杀手,有心算无心之下,他不信谢均不死。
而就算谢均当真命大,姐妹失了手,他也自有后手。
在谢均几人出城不久后,自己便找人报了官,如今官府的人就在谢均身后,那姐妹二人如果真的失手被杀,她二人跟脚清白,他谢均也免不了一个杀人的罪名!
把他拿下了狱,那还不是自己想怎么折磨就怎么折磨?
美酒勾起思绪,他回想起自己当时的场景,虽然已经过去数年,但他也忘不了那日的屈辱遭遇,那些剧痛。
从那天起,自己便收起了花天酒地,沾花惹草的纨绔性子,专心读书。
报仇的心思,或许是一方面,其中,只怕更多的还是自己已经失去了当一个纨绔的本钱!
至于另一个仇人,王稚。
公子哥又饮了口酒,再没了自己风度翩翩的伪装,目光中满是凶狠。
一个富商的女儿,自己还不是为所欲为?
沉浸在大仇得报的快感中,吴公子一杯接着一杯,片刻间,便干了半坛子酒。
而长春露的后劲也涌了上来,双手无力的垂了下来,酒杯也滚到了桌子下。
吴公子伏在桌子上,呼声渐起。
直到落日余晖渐渐散尽,天气渐寒,吴公子的门被猛地推开,屋内的暖气一散而尽。
吴公子被猛的惊醒,不满地看向来人。
这宅子只有自己人才知道,如今手下全部用光,只剩下自己和管家两人,所以他并不遮掩自己的情绪。
不错,来人也正是管家,不过他现在可没了往日的低调和淡定,而是面露惊慌的说:“公子,不好了,谢均回来了!”
“回来了?那就按原计划进行,让伍牢头好好伺候他。”吴公子脑子还没转过来,嘟囔了一句,心想这谢均还真是强悍,竟然还能活着回来。
“不是啊公子!是紫青姐妹失手被擒住了,现在王家父女都给作证,紫青才是绑匪,官府的人到的时候小紫还活着,只不过后来的路上死了。
现在谢均不仅没有被问罪,反而又成了人物,咱们的人本来打算压进官府里先关着,但谁想到县尉又冒了出来,替谢均做了担保!”
一连串话语仿佛一个个千斤重担一样砸在吴公子的心里,砸的他头脑发蒙,久久回不过神来。
“???”
“什么破玩意?不仅没死,我还给他做了嫁衣?”
吴公子总算反应过来,砰的一下砸着桌子跳了起来。
这边吴公子暴跳如雷,另一旁则是欢天喜地。
在王大安的强烈要求下,在王府摆了场酒宴,邀请了谢均和申屠县尉。
一是为王稚洗尘,二是感谢谢均能识破真凶,不然还不知道会有什么麻烦,三是申屠县尉也有意和王家拉拢关系。
经过前几日一事,他不想再憋屈的听人调令,也打算培养自己的班底了。
不过王大安还不知道的是,其实王稚被绑架,因为谢均的关系还是更大些,不过谢均没说,王大安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