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愁的原地跳脚,冷不丁撇到了荆澜那神色,登时觉得自己头发有救,立马推锅说:“你问荆澜吧!她自己心里肯定有数!”
荆澜一抽唇角,这才赶忙把事情和白清竹简单交代了一下。
要往前扯,那就是一堆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儿,荆澜倒也是一直在看资料,可视频资料还能二倍速,文字资料却不能。
偏偏何佳佳和李锦绣生怕哪里遗漏,两人分别整理出来的档案几乎可以说是事无巨细,还有很多重合——这都是需要她一一去甄别筛选,最后再凝练整合的东西。
说到最后,荆澜说道:“那几个人里面没什么狠角色,倒是有一个可能手上有点人脉,大约为了这次的事儿事先捞到了点钱,想趁着这次的事情颠倒舆论卖一波惨,再好割最后一波韭菜,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是我这边一直放纵的原因。”
然而白清竹的重点和她抓的却完全不一样。
她沉默了良久,听着荆澜把事情交代完全,才慢慢的说道:“你是说,是小余主动站出来维护我,后来又主动要替我出这一口恶气的?”
荆澜一顿,意识到了什么,赶忙说道:“是啊!”
白清竹忽然松开了荆澜的手,整个人的表情看上去都似乎有些恍惚。
荆澜连忙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说道:“没事儿吧?反正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大约是院里宣发部门那边捕捉到了关键词,这才连夜上报了。那事儿安利来说一般也不至于,但是他们利用了医务人员和社会人员的先天矛盾来卡节奏,不少人本身都对医院带有先天敌视,现在说的话肯定好不到哪去。”
“所以院里可能会对咱们两个有点惩罚措施。”荆澜想了想说:“但是不会太久,这事儿快的话起诉到落实只需要一个月左右。”
白清竹静静地点了点头。
她的蓝牙耳机早在重新开始会议的时候就已经摘下了,现在就攥在她的手心里。
她迫切的,想要把耳机挂在耳朵上,重新听一听余故里的声音。
她甚至想要现在扔下一切,回到办公室去换衣服,马上飞奔回家——可现下她都做不到。
真要做了,这工作她也真甭做了。
于是白清竹抬起头,看着面前比她矮了两个头不止的宫园,十分长话短说的道:“那院里的意思呢?”
宫园被她这弄得一愣,似乎也没想到:“你都不想结实点什么?”
“没什么好解释的。”白清竹也没心思跟他多磨叽。
副院长从今年年初开始就说要换届了,宫园本身业务能力不过关,为人也不说多靠谱,全因为有个好爹。而今他父亲在年初去世,没人再给他保驾护航,下马只是迟早的事情,她没必要再给这么个人好脸色看。
宫园脸色有点难看,想是想发脾气,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忍住了,只是说道:“院里的意思,是想让你暂时休息一段时间……给你放个长假……”
“长假?”白清竹眼前一亮,“好,我同意。”
宫园终于把剩下半句话秃噜完:“让你好好反应一下……”
然而她说的速度没有白清竹答应的速度快。
两人话音恰巧完美的同时停止。
白清竹心情颇好,宫园却像是一只被人掐住了脖子的鹌鹑,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憋得整张脸都红了,恨铁不成钢的垫着白清竹,身上三两肉颤颤巍巍的:“你、你你你……”
“详细的检查报告我会交给贵老师。”白清竹勾起唇角忽然笑了,说道:“我这就回办公室收拾东西。剩下的事儿您和荆澜再沟通吧,我这会儿情绪不好,怕一激动跟您发生什么口角冲突,抱歉了副院。”
说罢,白清竹当真就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走了。
宫园惊呆了,不敢置信的指着白清竹的背影,冲着荆澜叨叨:“她她她这就走了?!”
荆澜摊手:“不然呢宫院,给人的处罚措施都下了,不走还留这冲着您哭啊?”
宫园一顿,心想似乎也是这么个理儿。
他被自己安慰顺了,终于才满脸不怎么高兴的‘哼’了一声。
荆澜一耸肩说:“那关于我的惩罚措施呢?也跟着她一起停职反省一个月?”
“哦不。”宫园想了想说道:“院里的意思是,你是咱们医院的律师,于情于理接这个单子都是顺理成章的,怪不到你身上,只是影响不太好……就罚你这个月把以前的历史遗留全都解决出来,再扣除季度奖金和一个月工资……等等,你这什么表情?”
荆澜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心想老娘这是想鲨了你然后篡位的表情。
凭什么白清竹的惩罚措施就是带薪休假。
凭什么她荆澜的惩罚措施就是停薪加班。
呸,这万恶的现代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