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楼房七零八落的散在各处,互相之间是那踩出的土路相通联,陈路见着这些房屋便有些不舒服,不舒服的点便是这村里所有的房屋上都贴着的些古怪符文——一种类似五角星的儿童画,用丹砂勾勒在宣纸上,看得出来造价不菲,村子为了这些符纸是下了大本钱的。郝赐告诉陈路,这是符文是做驱邪用的。郝赐带着陈路去了一栋向阳的木质楼房,也不算太过破旧,但也看得出一些风吹雨打的痕迹,不过这件房屋这点好,那驱邪的,让陈路不舒服的符文没了。
“我儿走前喜欢这栋屋子。”陈路听出蹊跷:“您的儿子逝去了吗?”郝赐那黄浊的眼睛瞥了一眼陈路:“他去了天子脚下,忘了我这老父亲。”陈路便是苦笑着拱手作揖,以作赔礼。
郝赐一边走一边看着四周的景色,似乎这些个景色他也有好久没见着了。陈路就在一旁陪同着他,也观察着他。
“乾土和坤金的战火,如何了?”郝赐转身看向陈路,笑着问道。
陈路不自觉看向别处,这个问题他还真不知道。他甚至连乾土和坤金是什么都不知道……
“不好说吗?”郝赐回过头去,微笑地走着。
郝赐的笑容陈路看不懂,但一种似有似无的威胁感萦绕在他的心尖尖。
郝赐之后没有再找陈路谈话,打发他去了木质楼房便走了。疑惑绕在陈路的心上,让他的戒备心越来越重。
夜色渐浓,陈路在村里吃过饭,便回了自己的木质楼房。吃饭时陈路也是留了个心眼,其他人吃过的饭他才吃,村里小孩吃过的饭,他才会吃,这样便是别人想下毒毒他,也没法。
回了屋内,陈路便上了床。陈路也是担心晚上被人摸进屋内杀死,所以悄悄在窗框边落了颗小石子,在床边石子正下放了吃饭时讨来的瓷碗,若是有人悄悄从窗外进入,推动窗户时那落下石子和瓷碗相击的声音便足以惊醒自己了,至于从大门入,陈路把门栓放下了,也是可以放半个心。
三更已过,陈路受不住一路的劳顿和困意睡去,一觉便睡到天亮。鸡鸣刚过,陈路便被村外的叫喊声吵醒,缓缓坐起。突然,陈路被周围一些细小的恐怖事物所惊吓到了。那窗边的石子已经落下,把那瓷碗砸的翻倒,但是自己却没有醒来,陈路后怕地看着这一幕,然后才把注意力落在窗外喊叫的村民身上。
“死人啦!”
死人了?陈路紧绷的神经一瞬间飞速运转起来,怎么突然就有人死了?若是正常老死或病死不可能这么大张旗鼓的呼叫,必是他杀,连自杀的概率都较低。可是怎么自己刚刚到了村里便是遇到这种事,本来打算今天便走人的,陈路也是难以出发了,村里估计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放任自己这种嫌疑重大的家伙离开。
陈路收起布置,离开了房屋,挤入了外面看热闹的人群。顺着人群,陈路一路到了一处土屋外面。土屋外面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所有人都把颈项都伸得老长向土屋内望去,仿佛许多被无形的手捏住了的鸭子,陈路也是其中之一。陈路收拾整理了一会,便是耽搁了小半会,现在挤在外围是半根毛都看不见了。索性陈路拉过一旁一位向外走的村民问到:“发生什么事了?”
那名村民低着头,黑着脸,嘴唇青紫,看样子被吓得不轻。他被陈路拉了一把,便是剧烈地哆嗦了一下,左右看了看后,看向陈路:“是郝立……郝立死了!”
陈路深感畏惧:“郝立死了?”村民点了点头,也是转过身去,似乎不愿意回忆郝立的死状。陈路又听得一旁两人谈论到了一个词汇:“报应”其余词句听不真切,但是陈路还是上前拉住两人问到:“你们刚刚说得报应是何事?”
那两人转身见是陈路目光歪歪斜斜去了,不敢直视。陈路内心中笃定了一个答案:那便是这村子可能还存在着活人祭祀的风俗,之前陈路入村那处地方便是他们埋葬死去祭品的乱坟岗,这些个村民非常愚昧,所以害怕死去的人化作那邪祟上门,于是在屋子外贴着驱邪的符文。那郝立当时就是在自己背后监视自己的村民,因为贴着树木,所以衣物比裤子湿的厉害。目的就是看我是不是那上门的官兵,好提前去和郝赐通风报信。今天遭此劫难估计也是因为知道的太多,灭了口罢。
在陈路胡思乱想的时候,郝赐便从陈路背后越过,推开前面挡路的人,来到了郝立的土房门前,然后蹲下身,细细地数了起来。过了半个时辰,郝赐才站起身来看向四周的众人说道:“郝立他被利刃切割成了整整三千六百片,片片厚薄均匀,肥瘦相间,很可能是武功高手所做……”
然后那郝赐的目光移向了陈路,陈路摊了摊手:“我可没有利刃可以杀人。”陈路的话得到了众人的认可,陈路进村时身上便没有刀剑之类的事物,现在身上也没有带着可以藏匿刀剑的事物。
郝赐收回目光,做沉思状:“我们村里也没人能做得到一个晚上就把人切成三千六百片,片片厚薄均匀……”
“是恶鬼索命!”一位村民大叫起来。
陈路看向那个村民,那个村民是被郝赐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连忙低下头,不再说话。
陈路上前两步,叫前面几人让过,便是找到郝赐问道:“先生?这是什么情况?”
郝赐摇了摇头:“既然不关你的事,你便走吧!”陈路收敛了内心的好奇,告辞离开,离开前陈路看见了郝赐铁青的脸色。
回到房间,陈路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包裹,便是走出了门。
陈路刚刚迈步出门,一根厚实的木棒一下敲打在陈路的头上。陈路向后一倒,摔在了地上,差点直接昏厥过去。接着大门两边各跃出一个村民向着陈路袭击而来。
陈路向侧边一滚,抄起门边的板凳向着那个村民砸去,那村民举起木棒阻挡,被陈路举起的板凳一下砸的稀碎,板凳也是受不了这力,一根凳子腿断开了去。那村民被陈路一板凳砸在胸口,后退几步摔在了地上呕出一口血,估计是连着胸腔到胃部都受了伤。
那村民背后的举着锄头的村民畏缩了,后退了一步。陈路也没有追他,就是拿着自己的包裹奔出了木屋,向着自己来时的方向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