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二个人,进西厢屋里去坐吧,外面天寒风冷。”
林妈妈背着背篓进院子,抬眼便见到了二个身着夹袄,依旧在风里瑟瑟发抖的女人。
她放下背篓,又认真打量了几眼走到自己面前行福礼的二人,指着西厢房道:
“你们自己打水抹一抹屋里家什的灰尘,抹干净了拿着自己的行李铺排,暂时先一起住着吧,家里没有多余的屋子!”
林川在后院给二头大黑猪喂完猪食,回到前院时便听到了林妈妈的声音,冷淡、平静。
“谢谢太太!”刘氏和方氏一齐松口气,抬头对当家主母抱以感激一笑。
只要不赶她们走就行。
方氏转身进西厢房时,又趁机抬眼打量了一回主母,那张清秀脸上平淡的神色让她的心里很没底。
原先出自于皇宫,又是为陛下赏赐下来做妾的那点骄傲,已经被一个时辰的西北风给吹到爪哇国。
正如刘氏所说的,她们都不过是被赏赐下来犒劳功臣的物件,即便见识多些,又有何值得骄傲?
她们二人自觉进了西厢房,顿时感觉暖和了许多。先时在院子里站着吹冷风,身上都快冷透了。
身上冷不说,更冷的是心。主母没有回家,她们的那个男人林三柱居然不让她们进屋来休息。
二个人,四只眼睛打量屋子。屋子不大,南北靠墙各摆一张三尺宽的小床。
床的西档头有一个大柜子,柜子上还搁着一个大藤箱。
她们打开看了看,藤箱里是些木匠石匠干活的工貝,估计是男主人从前使用的。
两人伸手试了试,藤箱有些重量,不易搬抬开,便没能打开柜子看看里面有些啥。
打量检查完肉眼可见的,各自挽袖开始打水搞卫生。搞完卫生再去正屋取出她们的包袱行李。
“娘,您洗手!”林川见到刘氏、方氏出房来忙碌,林妈妈的神色也跟平时一样,心里松口气。
林妈妈看着放松心神的小儿子一笑,心下暗道:傻儿子!你娘我在五年前已有预料,早想通了。
只当家里以后多了两个干活的妇人。世道如此,我又能如何?既不得抛家,更不能弃子!
“你大伯呢?回家来了吗?”林妈妈边洗手边听着厨房的动静小声问道。
“大伯早回来了。爹他们刚回来时,大伯就回来了。和爷奶在厨房帮着我们炒菜煮饭。”
林妈妈点头,没有多说,心里估计的就是那样。
“畜牲喂好了,你也去厨房帮忙吧!娘要收拾东厢房。”
林川点头,“好!”
东厢房本来就是客房,以前外祖家来人时就是住那。
这时,林三柱和两个护卫一人挑着一担红薯进院子。
林川喊了声“爹”,招呼完两个护卫,便转身进了厨房。
林妈妈见三人回来,赶紧洗净手,又重新舀水倒洗手盆里,声音温和关切道:
“三柱,你喊着明喻、有节两个兄弟过来洗手。今天真是辛苦他们啦!挑着担子下山不容易。”
李晃黄竹二人也忙客气道:“嫂子客气了。我们的力气大,挑担子下山没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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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林奶奶听着外面的动静,见小孙子进来,想问一句,你娘没得事吧?
深想了想,她又没问。还是不要提了,暂时就当家里多了两个摆设。应该咋办,淑坤心里当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