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一座规模庞大的宫殿伫立在眼前,白玉砌成的台阶直从宫殿前一直延伸到远处,雕龙绘凤的柱子立在台阶两侧,彰显着崇高无上的威严。
&nb帝云鸿一步一步地踏上这白玉台阶,熟悉得就算闭上眼睛也能准确地说出每一级台阶的高度、每一扇门的方位!
&nb而再往前去,拱形的大门上方喷着精致的彩绘,高高的伞形拱顶往四面八方延伸下去的石廊镶嵌着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即便是在白天也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与墙壁四面的壁灯交相辉映。
&nb他面无表情地穿过大殿,往一侧的拱门走去,长长的走廊如大殿里装饰着别无二致的壁灯,将长廊照得熠熠生辉,但,即便是如此,依旧能感受到冷寂和孤独,在空气中渐渐凝聚成形,向一只无形的手一般扼住人的呼吸。
&nb前面,一个浑身都包裹在黑色斗篷中的矮小男子站在长廊尽头的一扇拱门前,等帝云鸿走得近了,才恭敬俯身道:“少君,王在里面等您。”
&nb他没有看那鬼面的男人一眼,冷毅的脸上沉静如水,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他伸手推开了门。
&nb“吱——”
&nb门没有上锁,伴随着一声轻轻的吱呀声,也惊动了里面背过身站立的男人。
&nb“来了?”男人缓缓地转过身来,和帝云鸿有些相像的脸上比他更加多了几分岁月的沧桑和无情的残酷,他伸手指了指面前的矮几,上面,刚煮好不久的茶正冒着袅袅的香气。
&nb“坐吧。”帝凌天率先自己坐在了主位上,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出什么情绪,仿佛是见到了老朋友,和善而随意。
&nb帝云鸿没有答话,却从善如流地坐到了他对面的座位上,端起面前的一杯茶抿了一口,赞道:“好茶。”
&nb“呵呵,这是特地让人从雾城带回来的极品白毫银针,侄儿也是懂茶之人啊。”帝凌天也呷了一口,笑道,“我这儿还有一些,若侄儿要,等下便带些回去。”
&nb“小侄还是不夺人所爱了罢,”帝云鸿微笑,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三叔近来可好?”
&nb“到底是不比你们年轻人了,烦心的事情也是不少啊!”帝凌天叹了口气,“侄儿呢,倒是有些时候不见你了。”
&nb“还好吧,至少还有命活着。”
&nb两人一来一往,若是不知道那些事的,恐怕真要以为他们是许久未见的老友,竟丝毫不见背地里的那些针锋相对,你死我活!
&nb帝凌天呷了一口杯中的茶水,叹了口气,眉间染上了点点忧愁,道:“自你父君和母后失踪以来,这圣域,也变得一团糟。按理说,应当你继位的,但,千秋宫那边圣女还没有消息,你又太年轻,没什么经验。俗话说,国不可一日无君,三叔这段时日里替你打点着些,也着实觉得这差事不易。”
&nb好一只狡猾的老狐狸!
&nb明明是自己想要掌权,却硬是说成代为打理,再让他打理下去,恐怕再难让他吐出来!
&nb帝云鸿低垂下的眼帘里一丝波动快速地划过,没让帝凌天瞧见,淡淡道:“全凭三叔做主。”
&nb帝凌天呵呵地笑了几声,道:“你也别太着急,待到时机一成熟,三叔就把大权全部交由你去掌管,我也好早点享享清福了!”
&nb帝云鸿心里明白他是个什么意思,面上却不露声色,顺着他的意思道:“如此甚好,只是要辛苦三叔了。”
&nb“都是一家人,侄儿客气了!”帝凌天笑着喝了口茶,故作愁容道,“只是,近日来,那北方的土藩作乱得厉害,倒是让人忧心得很!”
&nb“这……”帝云鸿略略思忖了一下,“三叔何不派兵镇压?”
&nb帝凌天叹了口气:“这问题就出在这里!若能够派兵,我早就派了兵去!可……你父君母后失踪之后,这虎符便下落不明,便是我有心要派兵,也无能为力呀!”
&nb听出他的话外之意,帝云鸿心中冷笑一声,原来是要虎符来了!他摊了摊手,面上露出为难之态:“这另一半的虎符,我也不知道在哪里……或许是父君带在了身上?”
&nb他这话说的也确实是实话,现在那虎符还没有找到,若不然,他哪里还会容忍帝凌天在这里作威作福?
&nb闻言帝凌天眼中一道冷光闪过,似是有些怀疑,他眼珠子一转,面上却依旧是愁苦之色:“既然没有虎符,那土藩作乱可又如何是好?”
&nb帝云鸿垂眼,犹豫道:“自打我记事起,那土藩一直安分守己,小侄也是从未遇到过……”
&nb帝凌天瞥了他一眼,不由得暗自抿了抿唇,一时间也辨不清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nb他这侄儿,自幼修炼天赋虽然突出,别的事情倒也确实没见他关心几分,再加上他自小又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性子,若说了解,他还真不怎么了解自己的这个侄子!
&nb先前左右两大护法来报行动失败,他倒还真对他这侄子高看了几分,但,从今日的交谈来看,这小子也不过如此?
&nb两人各怀着不一样的心思,又天南地北地扯了几句,帝云鸿才起身告了辞,待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长廊的一端,确认帝凌天不会看到了之时,他才恢复了往日的冷峻和凌厉。
&nb帝凌天的行动在加快速度,而他,也是时候有所动作了!
&nb……
&nb幻天星海的另一处方位,与云雾缭绕的半山之上有一处亭台楼阁,精美的画栋雕刻着木色的围栏,浅色的纱挂在檐下,微风吹过,飘飘渺渺,如仙境般梦幻!
&nb周围种着不少各色的花儿,草间仅有一条小径连通两方,不知名的蜂儿蝶儿偶尔从草间窜过,带动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气流。
&nb一名女子正支着腮斜躺在榻上,听见前方的动静才懒懒地唤了声:“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