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处理这事,最好的办法,是不当一回事,只作她们闺阁女子间的口角之争,等待它自然而然,销声匿迹。
如果认真计较,便是元妃与朱家觊觎后位。
性质将完全不同。
若阿姐能一直得宠还好,要是失宠,阿姐与朱家将万劫不复。
她不敢想像。
她更不想失去眼下的尊荣,她在婆家腰杆子笔挺,走在路上,公主都得给她让道,进了皇宫,随时能见到皇上,一切都因为六宫独宠的元妃是她亲姐,她第一回拜见皇上时,大着胆子朝皇上喊了声姐夫,皇上听得喜笑颜开,大手一挥,出宫时,她带着一千贯脂粉钱、百匹新上贡蜀锦及一盒南珠的赏赐。
有个宠妃亲姐,有个皇上姐夫。
成了她在京中贵女及贵妇间骄横的资本,说句毫不客气的话,她学螃蟹横着走,都没几个人敢来拦她。
卢氏心疼侄女,还想帮侄女卢窈说话,却见心腹仆妇匆匆进来:“禀县君,四娘子,宫里来人宣旨了,是给四娘子和卢小娘子的,莫夫人派人来请她们俩去前厅接旨。”
一听这话,朱四娘转身就走,“我现在就过去。”
卢氏忙看向紧张不安的侄女,“阿窈,你这脸,姑母给你戴上面纱。”
话音一落,走到门口的朱四娘,回头看向卢窈,狠瞪着对方道:“遮什么遮,就这么出去,赶紧跟上。”
朱四娘觉得,这件事能不能摘清自己得另说,但让卢窈带着巴掌印出去,至少表明了她的态度。
她根本没支使卢窈说那句话。
简直快气死她了。
然而,等接了宫中的圣旨后,朱四娘以无礼于皇后与元妃,被剥夺了县君的诰命,朱四娘如遭雷劈,怒火中烧,侧身抬手给了卢窈一个大嘴巴子,气得眼泪汪汪,“晦气东西,我跟你誓不两立,老死不相往来。”
“四娘,你别胡闹了。”
卢氏忙上前制止住小女儿,看着身子单薄、摇摇欲坠的侄女,心疼得不行,刚刚宣旨的中常侍刑恩说了,只有三天宽限期,卢窈要么交一百金罚金,要么没入禁庭为奴,可阿窈打小身子不好,从来只有人侍候她的份。
哪能罚没入宫为奴。
卢家三个阿弟都大手大脚,又没有营生,一下子肯定拿不出这么多钱,只能靠她,她积攒这么多年的私房,也远远不够,还得另外找儿女想法子。
朱四娘瞧着生母卢氏眼里的思量,连连冷笑,“到底谁胡闹了,我告诉你,别想我给她凑钱,我一个铜板都不会出,她不总想进宫吗,入宫为奴也算进了皇宫。”
卢氏哪能同意。
却听一旁的莫氏蹙眉喊了声,“够了,都给我回你们自己院里去。”说完,便让仆妇把人领开,然后招呼大儿子朱进招待刑恩,脸上略有些尴尬道:“家宅不宁,惹公公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