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皇后一看曲姑面露难色,朱颜默声坐着没有离开的意思,她越发难以镇定,压低的声音中已透着生气,“阿颜,你到底在做什么?你疯了?还是活腻了?”
朱颜苦笑,两手无措放在膝上。
她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因为她很清楚自己。
再让她去求狗皇帝,她做不到,但不求狗皇帝,香草最多也只有十天的命,所以,她只能把自己押上,摆一场大赌局,赌上一把。赌赢了,香草能活下来,儿子也能一并要回。
赌输了,多加她一条苟延残喘的命。
况且,哪怕心里恶心,她也知道,她有七成把握会赢。
刘皇后见朱颜仿佛铁了心般,于是转头吩咐刘姑姑,“去,去把芝玉的口供拿过来。”然后又对朱颜严辞道:“你看完芝玉的口供,阿颜,我不管你愿不愿意,哪怕让人捆着,我也会把你捆回芙华宫。”
说完,突然见一个小内侍,慌慌张张从外面跑了进来,都没人通报就闯进来了。
“跑什么,冒冒失失,成何体统。”刘皇后看得心烦意燥。
“奴才死罪,拜见皇后娘娘,奴才有急事……”小内侍朝站在亭子中央的刘皇后跪下后,一错眼看到坐在旁边的朱颜,出口的话噎了下,有些结巴,“朱美人也……也在,奴才拜见朱美人。”
“到底什么事?”
“唯。”
小内侍听到刘皇后的问话,回过神来,下意识应一声,也顾不得其它,“是……是香草在牢中自缢了,杨中侍让奴才来禀告娘娘。”
“什么?”刘皇后惊愕地皱了下眉头。
“不可能。”朱颜不相信,整个人如遭晴天霹雳般,眼睛瞪圆,面如金纸,猛地站起身,刚迈出一步,便一头朝地上栽去,曲姑急忙上前才堪堪接住,跟着倒地。
刘皇后一边让人配合曲姑把朱颜抬到长椅上,一边吩咐人去请宋靖如宋太医,慌乱之中,却见张忠国张大总管来了,刘皇后迎了上去,“公公来了?”
张忠国行了礼,回道:“皇上派奴才来传口谕。”
刘皇后心头一紧,难不成就这么巧?忙问,“不知皇上有什么旨意?”
“朱美人也在。”
“在的。”刘皇后指了指朱颜躺着的地方,“刚刚不小心摔了一跤,本宫已派人去请宋太医了。”
张忠国点了点头,满脸堆笑,“老奴来,是给朱美人道喜的,皇上已下口谕,着令皇后娘娘、陈内监、杨中侍尽快把香草所涉之案了结,然后释放香草回芙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