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归偶尔抬头,能看到远方似有流星闪过,那应当是修者御剑离去的身影。
他一介凡人,连武艺都不通,从奔马上跳下去就会折断腿。
现在看着那些修者御剑飞行,他不免有些羡慕,只是他也自知没有这样的天分。
若不是为了完成母亲的遗愿,他根本不会踏入修真界,更别提神秘莫测、正邪难辨的合欢宗了。
燕归抬手隔着衣服摸了下藏在胸前的玉簪,悄悄叹气。
他真的不敢相信母亲临终前所说的——他竟然在十五年前有一个孩子,且孩子的母亲可能是合欢宗的修士。
怎么可能呢?
燕归心里是不愿意接受这是事实,但母亲不会骗他。
而且这枚玉簪经过他一番谨慎查证,确实是合欢宗之物,且还蕴含微弱的灵气。
还有,他从十五年前就失去了记忆,至今未想起。
不知自己的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失忆一事是否与合欢宗相关,还有他的隐疾……
希望此行能有个答案吧,燕归在心里祈祷着。
越往前行,所见的景物就越是荒芜。
七月流火的时节,太阳虽没有那么毒,空气中却燥得厉害。
更别提这里已经不是朝廷管辖的地方,自然也没人修建什么官道。
许是这里人来人往,踏出一条能容纳四马并驱的土路来。
骏马奔驰而过,扬起一阵黄沙。
听到身后疾行的马车声,以及镖师的提醒,燕归拍马到路旁躲避。
饶是如此,他戴着的帷帽被风吹了起来,他也呛了一口沙。
一般马车速度不快,比不上骑马的,但这马车的主人显然不是一般人,竟然用千金难求的挟翼宝马来驾车,当真是暴殄天物。
燕归止不住咳了两声。
身后的名叫赵武的镖师啐了一口,骂道:“赶着去投胎啊!”
随后又转过头对着燕归道:“公子,再走一里路,便到合欢宗的地界了。那里有一家客栈,我们就算是将您送到了。”
燕归揭开幕帘,拿着水囊灌了一小口水,漱了一下吐掉。
“多谢各位一路护送,等到了那里,在下请各位吃酒。赵大哥,你们吃饱喝足,再返程吧。”
那几位镖师说着“哪里辛苦,都是我们该做的”、“您客气了”、“多谢”之类的客套话,脸色却好看了不少。
做好护送工作确实是他们拿人钱财的分内之事,把人送到地方结了尾款就各不相干了。
但这一路上,因为雇主耽搁不少时间,也就耽误他们赚钱了。
如今燕归再自己出钱请他们白吃白喝一顿,少不得再帮着把干粮钱也出了,他们能不乐吗?
赵武也在心里道:这个主顾虽有些婆婆妈妈,但也是个会做人的。只是这人明显是个不会武的,若没他们护着,都不能活着来这里。
也不知有何目的?
但不管他要做什么,再过半日,也不与他们相干了。最多看在他掏钱利索的份上,他们给他留一把匕首防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