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绪把所有理由都往自己身上揽的时候,她还真就没什么理由再叫迟绪跑得慢些。
凌晨五点。
林霁予实在没扛住,睡了一轮又一轮,可她心里惦记着迟绪,时不时就要醒一下,每每睁眼瞧见迟绪那张略显冷漠的侧脸,她竟会生出种踏实感。
“快到了霁予,马上下高速了。”似乎是察觉到了林霁予睡醒的动静,迟绪开口,只是她的音调仍旧不高,像是怕把林霁予彻底吵醒一般,“你还可以再睡一个小时。”
四十五分钟下高速,下了高速十五分钟内就能到家,林霁予九点上班,还能回家睡个回笼觉。
“我记得你九点上班,八点半在门口等我,我送你。”
她实在是不喜欢林霁予开车处处让的美好品德,该插队就插呗,打了灯能插进去都是本事,靳城人开车一贯凶猛,林霁予跟个变异的一样,格格不入的。
林霁予想说不用,她自己能过去,可迟绪却没给她反对的机会:“就这么说好了,八点半我看不见你,你死定了。”
惯有的凶唧唧的威胁语气,唯独林霁予知道,这人总是雷声大雨点小,说上一句“你死定了”跟小孩儿过家家似的,也就是讲话难听些,实则最心软不过。
“我知道了,八点半在门口等你。”林霁予听话应下,话毕,脑海中又闪过一个想法,“我可以……”
“不可以。”迟绪似是猜到林霁予要说什么,面无表情地拒绝,“霁予,你是大宝宝了,没有宝宝长大了还要人陪陪睡的。”
语气很软,春风似的,偏偏给人一种笑里藏刀的感觉。
林霁予再度羞红了脸:“你怎么会知道。”
“你藏不住事,”迟绪淡声解释,“不过藏不住事没什么关系,你也不去当什么大领导,不用藏。”
一眼就看穿所有的呆萌样还是挺可爱的。
林霁予:……
一时间也不知道迟绪这话是在夸她还是在嘲讽她。
六点才过,车子终于稳稳当当停在了地库里。
下车的时候,林霁予感觉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要散架了似的,迟绪连着甩了好几下手,分明是握方向盘的时间太久,不论中途用了什么省力偷懒的方式,那也是实打实开了二十多个小时的车,手僵再正常不过。
“我给你揉揉吗?”林霁予伸出手。
这次迟绪倒是没拒绝,把手搭在了林霁予手心。
手掌微微拢起,却包不住迟绪的一只手。
迟绪不明意味地笑了一声:“失策了吧鲫鱼宝宝,以为我骨架小。”
她摊开手掌,在林霁予眼前翻了翻:“理论上来说,纤细和修长并不冲突的哦?”
明明不知道迟绪的话中究竟藏了什么样的揶揄,可林霁予还是莫名其妙感觉到了难以言说的羞。
她垂下头,一只耳朵红得像是要滴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