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莉和欧庆生的爱情,终于落到了床上。
柯达明终于又有了新欢,这个台商,以二十万了断了这份感情,倪可之去了上海,宝莉洗心革面,重新找了工作,在一家贸易公司里做公关。
别人以为她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很正规的宝姿女装穿在身上,很优雅的英语,有谁知道她心里的瑕疵?
喜欢上欧庆生,缘于一个刹那吧。那样俊朗的男子,深灰色的风衣,一双半新不旧的鳄鱼鞋,腕上,是极耀眼的一块劳力士手表。
一个男人有没有品位,看他的手表就可以知道的。这是谁说过的?忘记了。反正是从那以后阮宝莉就记得了,一个男人,腕上有一块好的表,总是会让女人有惊艳的感觉。
遇到,是在一个杂志社组织的明星捐款捐物的活动上,宝莉不过是跟着女友去玩。
欧庆生的眼风细细地飘过来时,阮宝莉正在一个男人的怀里跳着慢四,整个人慵懒而颓迷地看着整个酒会,仿佛与己无关。后来欧庆生说,阮宝莉,是你那种淡淡的落寞吸引了我,你像一朵白莲花,就开在艳艳的花中央,让人有想亲吻的冲动。
阮宝莉就笑了,我是白莲花?不,我是罂粟花呢。
鸦片?好啊,男人是喜欢吸毒的,因为有一种鸦片香。
你不怕中毒?阮宝莉抬起头问。这个男子,有一种特别的阴柔之美,说不清是哪里吸引她,落魄的,甚至不修边幅的气质里,隐隐约约地散发出让她欲罢不能的快乐,她想,在什么时候遇到什么样的人,真是缘分。
相互留了电话,分手时道了晚安,目送着阮宝莉的白衣裙飘远时,欧庆生想,这个女人,是他想要的。
所谓的要,就是想上床。
电话打来的时候阮宝莉正在和女友小桃聊天,小桃一个人在北京,寂寞孤独,常常半夜打来电话骚扰她,说自己今天的艳遇,说哪个男人在床上表现如何?反正她的身体一直在流浪,从一个男人到另一个男人。
阮宝莉说,小桃,咱们早晚会失了所有的激情,为什么我们不能好好地爱一个人。
小桃说,真愚蠢,好像你还是旧社会的小怨妇一样,你看看现在都什么时代了,木子美把性爱日记贴得到处都是,好赖我是基于爱情的基础上和人上床呢。
是啊,什么时候上床做爱这些事情就好像在说喝水吃饭了一样呢,在阮宝莉的心里,她还是向往着有一种更为朴素古典的爱情,比如两个人执子偕老的那种,比如可以红袖添香夜读书,但她知道,那样经典的爱情怎么可以出现在这个快餐爱情的时代呢?可是,从她所有的爱情段落中,她没有找到古典,反而是一次比一次堕落。
欧庆生的电话让她感觉有几丝的温暖,那天的惊鸿一瞥显然是留下了极深的印象,放下小桃的电话,欧庆生的电话就响了。
和谁说话呢这半夜三更?情人?
被这样疑心着,倒觉得心里有小小的受用,没有男人来追,或者没有暧昧是没有趣味的。
打了两个小时,一直占线,真让人嫉妒。也是啊,这么美丽风情的女子,怎么可以没有男人喜欢呢?
阮宝莉解释着,不是的,是我的女友小桃,她一个人在北京寂寞。
那边的男子就说,我也寂寞,你可不可以陪我说话?
渐渐地,午夜电话常常让欧庆生占了线,小桃打了多次不通就说,阮宝莉,你终于上钩了,快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
阮宝莉笑着,海归,在一个日本公司里做事,最重要的是,人很有梁家辉的气质啊,即使落魄了,也是贵族的那种男人,穿什么都好看,真的,你见过把牛仔裤穿成贵族的人吗,他就是啊。
小桃羡慕得直嚷,这样的桃花运为什么总砸不到我头上,我要见见你的欧庆生,替你把把关。
阮宝莉说,色鬼,还是算了,你什么人不敢下手?哪里敢让你看?私下里,已然把欧庆生当做自己的男友。也是啊,一起去香山爬山,一起去东四逛街吃饭,还一起过了情人节,不是男友能是什么?
虽然没有说过爱,虽然,还不曾有过身体上最亲密的接触,但欧庆生吻她时总是说,亲爱的,我想要你。
那时,阮宝莉总是抬起头很认真地说,真的吗?口气里有种单纯和快乐。眼睛里亦是单纯的,单纯到让欧庆生躲闪开她的眼睛,然后说,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我们都是成人了,有什么不可以?
可以的啊。阮宝莉说,那么,去我家吧。
被欧庆生搂着细腰出现在阮宝莉的小巢里时,两个人的呼吸急促起来,宝莉忽然想起,自己离最后一次床笫之欢好像有一年了吧,台湾人走了,倪可之不过是暧昧,连情人也不算的,她两次流产,却没落得爱情的完美收场。
这次,她想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