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些年的安逸生活让自己忘记了根本,她想求饶吗?她想!但她知道,无济于事!
宝珠则扑通一声,跪向花媒婆哭道:“花奶奶,宝珠以后改,求您别卖宝珠,求您别卖宝珠,宝珠最听您的话了,宝珠此刻还浑身酸疼着呢,就是那不男不女的林家…”
“你给我住口!够了!
今日我还在家,你就给我惹事生非,我若不在家,是不是我这家你最大?
我说最近二年来,我这喜铺的生意越来越淡,原来都是你这贱婢生出来的事端!
陈牙人,看她祖孙二人能值多少钱?给我送的远远的,越远越好!
这小妇人值多少钱?你看看?是你捎我多少钱?还是怎么着?”花媒婆动怒吼住哭叽叽地宝珠看向陈牙子问道。
陈牙子走近,弯腰拉起跪在地上的宝珠,上下左右打量一番,小丫头长的不赖,白皙的皮肤,略带婴儿肥的脸庞,身体也长出了女人该有的曲线,前挺后翘的。
再扭头看向朱婆子,四五十岁的年纪,胖脸肥臀,若要再出手,也是卖不出好价钱了,毕竟年龄摆那儿呢!
“冰婆,这个小的能卖上个二十两银子,这个老的就难办了,即便卖给人洗衣服刷马桶也干不了几年了,也不知可有人买了?
我这个小妇人,今年二十八岁,真是干活的一把好手!
守了有十二年的寡,丈夫在她进门那年就被拉壮丁给拉走了,为了照顾家里的公婆小叔子小姑子,她没有改嫁。
这上秋她公婆生病,无钱医治,为了筹钱给公婆治病,她把她自己给卖了,把卖得十两银子全部都给了她小叔子。
来我这里有一个月了,安远镇那边送过来的,我十二两银子到手的,您看我该给您什么价呢?咱们都是明人不说暗话。”
陈牙人看向花媒婆,在等她的后音。
“你看我这婢子的长相,三十两也值得,那老的就不要钱了,白送!”
朱婆子一脸的死灰色,双膝跪地,磕头如捣蒜,“求夫人放过奴婢祖孙二人吧?奴以后定好好侍候你,看家洒扫。求您了…嘭嘭嘭…”
“刘二帮陈牙人把人给绑上,把嘴堵上。”
刘二应声,连忙出去拿来两段绳子与两块破布,丢给陈牙人,自己开始捆绑朱婆子,并把叫骂的朱婆子的嘴给堵上。
陈牙子也把吓的呆愣的宝珠给绑上,但他没堵她的嘴,怕弄伤了她,会卖不上好价钱了。
花媒婆起身,拿出钥匙打开箱笼,拿出两张卖身契正欲递于陈牙子又收住手道:“我这婢子怎么滴也得卖个三十两银子!
反正,我怎么滴也不会让你吃亏!”
说完又拿眼上下看了看那小妇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夫人话,小妇人名叫春娘。”
“嗯,来我这里,要洗衣做饭打扫庭院,空闲看看前面的铺子,帮忙售卖东西,对待顾客要和善有礼,会针线活吗?”
那妇人谦逊地施了个万福道:“回夫人话,小妇人会针线活,洗衣做饭也会的,简单的农家饭,跟随了夫人后,不会的,小妇人可以学,只要夫人不嫌弃小妇人初来乍到做的不好就成。”
“嗯!是个知道分寸懂进退的。你可曾生育过?”花媒婆点头称赞又问出一个问题。
那妇人稍微迟疑了一下回道,“不曾。我进门才三天,夫君就被拉壮丁的给抓走了!我一等再等,小姑子出嫁了,小叔子成亲了,如今十二个年头过去了。
公婆年纪大了,身体也开始不好了,秋后淋了一场雨就开始咳,拿了几副药喝了也没见效,还一直咳,都咳的喘不过气来,家里已经没钱医治了。
没办法,像我这寡居之身也没有孩子,在哪里都是干活吃饭,于是我就把自己给卖了,卖得十两银子送给小叔子,那是他的爹娘,他给不给治,我眼不见为净,也就要求人牙子给我送远点,在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再转手卖了就成。
苦命之人在哪里也都是一样的。
只是在那个家里太压抑了!我心里难受!”
小妇人很平静的叙说自卖自身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