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器,如果能计算出来,就可以减少吹风。计算又准确,又省钱,效率也高,美国人就是这个观点。”
沈东山说:“同志,这是中国!不要崇洋媚外,老是美国、美国的。”
蒋承先说:“真理就是真理,怎么叫崇洋媚外,瞎扣帽子。”
两人吵得不亦乐乎,周围的人也似乎见惯了他们争吵,见怪不怪,不劝阻,也不火上浇油,大家就那样隔岸观火似的听着,包括陈浩、林延河都那样。
沈东山又说:“那我问你,天上有哪架飞机,哪枚导弹,是你们算出来的?还不全是在风洞里吹出来的!”
蒋承先还想说什么,林延河、陈浩见火候差不多了,陈浩就摇手让两人打住,说:“行啦行啦!你们两位大师再吵下去,我们制定转业政策的同志都不知道怎么办了。说归说,该走的人,一定得走,必须按时完成这一批次干部转业工作。林司令,可以了吧?”
林延河说:“好!散会!”
人们纷纷起身往外走。
沈东山和蒋承先一边往外走,一边继续小声争吵。
沈东山说:“你个老蒋,我们风洞这两三年是没大任务,你那儿也没忙到哪儿去嘛,玩的好多都是虚的呀。”
蒋承先说:“至少还忙着吧。课题研究是没项目那么实,但是,对将来干项目总是有用的吧。你们很多风洞呢,有的两三年虚的都不玩,闲着,不就成了个摆设?”
沈东山被蒋承先截到痛处,叹息:“那不能怪我们啊,老沈我做梦都想着为大项目吹风!”
蒋承先嘲笑道:“做梦吹风?你那是打呼噜!”
蒋承先光顾说话,脚下一绊,差点跌倒。沈东山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老东西!想摔跤啊!”
两人不再争吵了,说笑起来。刚刚的对手转眼仿佛成了朋友,其实他们一直都是这样的,一会儿吵、一会儿好,就像两个老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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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栋和陆雅蕾都不关心基地正在紧张进行的转业一事。
他们第二次见面是初冬的一个星期天,距第一次见面约两个月之后。
那天李栋并不是专门去跟陆雅蕾约会的。李栋觉得,他对《掷铁饼者》的研究还没有最终结果,因此,他虽然渴望见到陆雅蕾,但是,他觉得时机还不是很成熟,他不喜欢做那种夹生饭似的事情。他听说基地大院松林坡上的学森亭、永怀亭修缮一新,只是想前去看一看以两位大师命名的亭子。
初冬的松林坡,萧瑟中却不失生机和活力。地上的草大多枯黄了,枯草中却有星星点点叫不上名的小花伸出头绽放着。林中小路因为走的人少,生上了青青的苔藓,苔藓边落满松软的枯叶。枯叶中有许多大大小小的鸟儿在跳跃、觅食,李栋一走近,纷纷飞起,叽叽喳喳叫着,忽上忽下飞一阵,飞到松林深处。 。。
国风 第三章(7)
李栋站在学森亭前,仰望着雕梁画栋的亭子,心如止水。
这时,他似乎感觉到身后有异常,猛然回头,陆雅蕾亭亭玉立地站在离他不远处,微笑着望着他。李栋顿时又惊又喜,不知说什么好。
一阵风过,松林里响起一片飒飒的响声,地上的枯叶也有的被卷了起来,翻卷着,从路的这边滚向路的另一边。陆雅蕾的头发也被风轻轻吹起,飘拂着,使她的整个面容更有一种说不出的美丽和生动。
李栋怔怔地看着陆雅蕾,既激动又紧张,有些结巴地说:“你、你好。”
陆雅蕾白皙的脸上升起彩霞般的红晕,她菀尔一笑,走近李栋,说:“瞧你,紧张什么?”
李栋不好意思地笑了,说:“那天的事,我还没机会向你和夏敏道歉呢。”
陆雅蕾说:“费聪已经多次替你道过歉了。而且他们两个人阴差阳错地好上了,没想到吧?”
李栋说:“费聪都如实给我说了,也许他们天生有缘吧。”
陆雅蕾感慨道:“天生有缘。就好比蓝天与白云,月亮与星星,土地与庄稼,蜜蜂与花朵……对吧?”
陆雅蕾说完,忍不住自己先笑起来。
李栋也笑了,说:“没想到你还这么诗情画意啊。哎,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陆雅蕾说:“有个人给我打电话,说有个老朋友在这里等我,让我一定来。我稀里糊涂就来了。没想到是你。”
李栋奇怪了,谁会给陆雅蕾打这样的电话呢?费聪,一定是费聪。
李栋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就说:“是费聪吧。我可没有让他打,是他自己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