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篮跟孙子丰说过一些隐情,他准备全部带进棺材里,什么都不说,能够与父母和解,他没有什么不好放下的东西。
这天夜里,两人聊了很久很久,叶文骏睡得很晚,也睡得很沉。
天亮之后,叶文骏也不准备再去上课了,没什么意思,自己这么想查,结果不管是师傅还是有疑点的医务室老师,都不怎么关注他。
甚至孙子丰本人也不在乎。
他有种挑杆子一头热的感觉,心里不舒坦,先放着,等有机会再查,但他不会放弃的,这个事,没完。
这一天,孙父孙母真的把东西清理的差不多了,准备今天就走,七天过完了。
“火盆不要收,今天晚上还要用的。”
听到白篮这么说,孙父笑了。
“这东西本来就不是我们的,还是子丰的朋友留下的,我们住进来,学校根本就不给带火盆,这东西挺好用的,我们不会带走。”
孙母从窗户看向楼下的海棠花树,还是开的那么好,没有一丝一毫消失的痕迹。
“今夜之后,这些花真的会消失吗?”她看向白篮。
“是的,夫人。”
白篮的眼神很清澈,很容易让人产生信任感,孙母也不例外,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对于白篮,她已经相当信任了。
就像她儿子的朋友,叶文骏说的一样,相当的可靠。
儿子的朋友也很可靠,即使年纪还这么小,对待朋友这么真诚。
想到这里,孙母笑了一下。
穆离也在帮叶文骏收拾行李,他们会跟随孙家人同时离开学校,到时候,周警官会来将他们全部一次性接出去。
这一天,孙子丰站在离父母稍远点的地方瞧着他们,就在穆离现在的寝室里藏着,灵堂的温度也升起来了,有同学进去也没觉得有多冷了。
纸钱也烧的差不多了。
学校里面也派人过来了,最后一次向孙家人表示慰问,当然孙子丰的父母仍然没什么好脸色,但对方也就是走个过场。
离开的日子已经定好,所以谁都没有在意,相当于是各退一步,这所学校,算是叶文骏看到的社会简化版的缩影。
当天夜里,孙父按照白篮说的,将整盆的红色海棠扔进火盆里,火光伴随着清香,溢满整个房间。
“孩子,下辈子找个好人家!”
孙父说着,流下泪来,孙母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如此,但是这盆居然一遇火就化了,烧的特别快,跟纸糊的一样。
她想把手伸进火里摸一下,被白篮捉住了手腕。
“夫人,担心烫着。”
孙母只能无可奈何地望着那朵花在火中渐渐消逝,不知怎的,她蓦然回首,看向桌上插着的那枝白色海棠花,刹那间,它迅速凋谢,而后化为了灰烬。
当她走出这栋寝室楼时,楼下的海棠林仿佛在一夜之间经历了一场浩劫,全然不见曾经绽放的痕迹,仿佛它们从未开过花一般,只有几根树枝孤零零的立在那里。
“这是……”
孙母惊愕地望着眼前的景象。
“木未成林,花未开,这才是残酷的现实,夫人,子丰只愿您能坚强地活下去,培养出新的花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