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他一闭眼去了,家里还得元配的儿子说了算,你是哪根儿葱、哪根蒜,充其量就是个暂时的管家婆,等把他拉拔大了,别人肚子里的孩子会念你的好?若是个知好歹的,平的叫你一声母亲那是尊重,也不过图个面子。若遇上个不开眼的,霸占了你嫁妆财产不说,好不好撵出去,你上哪儿说理,吃亏的还不是你和自己生的孩子。这种例子以前宫里还少么,真到了那地步,我看你怎么办!
更何况现在太子打什么主意,大家心知肚明,你未必有机会等到那一天。与其跟他去,倒不如暂时松口气儿,饶了胤祯这朝,跟他回去好好过,毕竟是自己喜欢的人,他也知道错了,定会好好待你。如今皇上是越来越不待见太子,万一哪天他倒了霉,你可……”
“姐姐放心,兰儿只是毓庆宫里的奴才,永远不会有别的身份。”我决绝的打断她,“至于胤祯,若还继续浮躁,烦请姐姐带个话,叫他死了这条心吧。”
“兰儿,你……你怎么……我说这么多,你还是不肯回转过来。”芸绚有些急了,“难不成你宁愿跟太子也不跟胤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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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谁也不跟,不嫁了还不成嘛,一个人过也犯法啊!就算犯法,大不了罚我罚到五十岁!”
“我说你干嘛老这么犟!小孩子心性儿,这话是认真考量过的么!”芸绚不依的站起来,“年纪轻轻的人,说这种话也不怕晦气。”
我无所谓的说,“姐姐,我不是说着玩儿的!若真由得了我,我倒宁愿不嫁,反正和胤祯已经不可能了。”
“唉~~~其实就算不来,也知道是这个结果。总是不信邪,想试试罢了。”芸绚有些乏力的说,“可咱们旗人家的女人,婚事向来由不得自己。”
“我们俩说体己话,我什么时候瞒过你。你是什么身份,我又是什么身份,难得你不嫌弃,倘若是个男人,我当真以身相许。”我开玩笑的说。
“你这傻妮子!可惜姐姐我没这个艳福!”芸绚半嗔着重新坐了下来。
“我和胤祯有缘无分这是天注定,他想娶谁我更拦不了,也不怨谁。倘若真不能随了心愿,跟着太子也比他强。最起码不用眼睁睁看着心上人给别的女人献殷勤,这样子当起贤妻良母也容易多了。人身在世不过匆匆数十年,谁要喜欢这身臭皮囊就拿去吧,终究也不过一个大俗人。”
“这话倒有些见识,比我强。”芸绚不甘心的笑了笑,“不过退一步海阔天空,为什么要放弃唾手可得的幸福?”
我摇摇头,“嫁给他我就一定会幸福吗?我要一辈子和别的女人分享丈夫,看着他在不同女人之间周旋,跟别的女人生孩子,忍受其他女人的刁难,然后一遍遍用三从四德来麻木自己,安慰自己,生活在自己编造的美梦中——他爱的人只有我,其余的女人只是责任而已。呵呵,不可能,我会疯掉的!
完颜。锦鸾只是不早不晚,恰到好处的给我敲了一记警钟。今天有她,今后就会有数不清的女人,每一个都有她应该出现的理由。完颜。锦鸾可以夺走我的婚姻,明天别人同样可以夺走我的爱情,与其将来痛苦一辈子,倒不如嫁一个自己不爱的人。无爱亦无恨的婚姻,往往是长久的。”
“你……你,真不该说你是聪明还是疯了!”芸绚已经无话可说了,“也许你投错了胎,不该出生在大清国才是。我听传教士说,西方就是‘一夫一妻’,那个适合你。”
“呵呵,”我嗤笑,“用法律的形式来约束婚姻,未免太简单了。”芸绚到底年纪不大,和我十几岁时的想法差不多。
我继续说,“你真当他们是一夫一妻,那些皇帝、伯爵是没小老婆,可情妇呢,多得去了,不上台面罢了。若是无心,什么形式都一样,这时候洋人信天主教,是不叫离婚的,无论如何都得维持下去。不过,他们的婚姻是比我们好维系。”
没出嫁的姑娘是对这些感兴趣,“噢,你知道的真多,赶明儿我让表哥问问传教士,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儿。还有,什么叫离婚呀!”
“离婚就是休妻,和我们这儿的不大一样,他们夫妻双方地位平等,只是进行财产的再分割,我们大清好象是女人净身出户吧?不过这年头在西方离婚也是丑闻,上流社会的希罕事儿。还有,他们的女人不用遵从三从四德,只要不闹出丑闻,大抵也是有情夫的,换句话说就是各玩儿各的。呵呵,姐姐!脸红了吧?”
“你这死妮子,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疯!”芸绚听得心惊肉跳,敲了我脑门一记,“净说这些话来哄我,不知羞。要在大清,儿女人早叫浸猪笼了,还等得了各玩儿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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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端看男人怎么想了,没有维系不下去的婚姻,只有维系不下去的爱情。”
“你,哎!爱怎么想是你的事儿。我不听了,再听下去我都觉得嫁人没意思了。”芸绚捂住耳朵,“随你吧,可怜了胤祯!反正等我嫁过去,胤禩休想给我勾三搭四,只准他宝贝我一个。”
“是,嫁给八阿哥是姐姐的福气。”偶由衷的说道。
“呃~~今儿好难得听你说了句动听的!”芸绚站起来,“喂,我的结婚礼物你可别忘了!我不喜欢,不算数的!”
“啊!!!我一个破落户的东西哪入得了你八福晋的眼,你这不是存心勒索我嘛!”
“呵呵,随你怎么说去,有心便是。早些养好身子过来陪我是正事儿。”芸绚的话不由我辩驳。
“嗻,奴婢遵命!”
“你这死丫头,再装!要不是伤成这样儿,看我怎么收拾你。”芸绚走过来扶我,“你去床上养一会儿,我先走了,他们还在延禧宫等我呐,眼看得快下钥了。”
“你待会儿要出宫么?”我在床沿上坐下,突然问了一句。
“是啊,你不是脑子撞糊涂了吧。”芸绚并排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