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逢春阁内。
“殿下,新政之事事关重大,谢玄为一己之私,未入朔州而返玉京,罔顾殿下信任,新政之事若继续让他插手,怕会出事,还请殿下三思,另寻可用之人。”
云开头疼地看着立在堂内的年轻男子,听他痛陈谢玄罪状已经有一刻钟,竟没有找到机会插话。
“殿下,谢玄。。。”
“周司直,可以了,你所述之事,孤已然知晓,自有打算。”云开抬手示意周淮安住口。
“是。”周淮安噎住,忿忿住口。
“还有其他事吗?”云开抬眼看他。
“殿下,经我阿爹牵线,玉京商会之事势在必行,届时各州最有能力的商户都会前来,时间就定在五日后。”周淮安回禀。
“孤知了。”
“听闻殿下昨日身子有恙,不知如今可还好?”正事说完,周淮安开始关心云开的身体,堪称臣下之表率。
“小病而已,无需挂心。”
“如此,臣便安心了,还望殿下保重身子,臣先告退。”周淮安弯腰施礼。
云开颔首,眼见周淮安背影消失,狠狠松了口气。
这大雍的文臣,嘴皮子功夫当真是厉害,短短两日,她算是见识到了。
昨日她被太傅骂得抬不起头,今日谢玄就被周淮安批得一文不值。
听周淮安说了一阵子话,云开也得到不少信息,譬如谢玄其人颇受裴樾明重视,譬如裴樾明竟然在着手推行新政。
庆安帝声称谢玄助他和裴樾明回京,而谢玄恰在一年前失踪,想来这其中必有关联
而谢玄受裴樾明倚仗,应与新政之事有关。
至于裴樾明,胆量也是真大,竟然想推行新政,这可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
云开翻开周淮安呈上来的文章,细看之下,不免心惊肉跳。
新政涉及方面极广,军队、律法、削藩、科举。。。。。。
这是要把大雍掌权派都得罪一遍。
周淮安声称此文章是裴樾明手书,交由他查看补充后,今日归还。
其实周淮安也没补充多少内容,裴樾明的想法已经很成熟,看墨迹这文章是近几日写的,想来裴樾明前几日窝在逢春阁不出,就是为了写这篇文章。
这位太子殿下,真是一鸣惊人啊。
历朝历代,想要变法,总是有难度的,很容易胎死腹中,所以新政的事并没有很多人知晓,听周淮安话茬,此事目前只有谢玄、裴樾明和周淮安三人知晓。
周淮安其人,在他入逢春阁禀事前,云开就已经从陈翁嘴里套出他的家底,其父乃户部尚书,管着大雍的钱袋子,其母阳城县主乃今上堂妹,算起来周淮安也是裴樾明的表弟。
阳城县主的父亲是肃老王爷,母亲是中州盐商独女,县主当日嫁入周家,可谓十里红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