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儿从寻庄出来,跑得太急,出着又粗又急地气,急切地对少奶奶道,“少爷让我告诉你,祖父和祖母来了。”
祖父祖母来了?
寻香两眼放光,海涛叔果然有办法,祖父祖母来了,太好了,祖父祖母都没事。
“我们快些回去。”寻香拔腿就向寻庄飞跑去。
莲儿见少奶奶似脚底生风一般,吓了一大跳,“少奶奶怎么跑得这么快?”说罢撒腿飞追。
君儿捶下胸口,刚才跑太快,两腿直打颤,深吸一口气,咬咬牙追上去。
寻香一路飞奔,此时才发现自己跑得十分轻快。心想这定是天天劳动,加上吃水参子粥,喝灵池水的关系。
寻庄内院,月鹃扶着莫氏在怡安居正房门口外引颈张望,月鹃笑着安慰莫氏:“老夫人别急。少爷已经差君儿去叫少奶奶了。”
莫氏刚和沛林见面时,已经哭过一场了,两眼红红地,声音沙沙地道,“我想看看香儿的样子变没有。”
“怎么会变呢?大家分开不过一个多月,再怎么变,都不会变样子的呀。”月鹃笑答。
“祖父祖母。”
寻香提着裙摆,从后门跑进内院,还没进怡安居,便清脆地大叫起来。
“香儿。”
莫氏站在门口,满脸泪水地笑着,看着她象只鸟儿一样飞过来,向她张开怀抱。
月鹃看一眼寻香,胖瘦黑白没太大变化,只是神情举止练达许多。
“六少奶奶。”月鹃激动地叫她。
寻香一只手握着月鹃的手,一只手拉着祖母,高兴得直跳,“祖母,祖母,祖母……”
“哎,哎,哎……”莫氏激动得直应,心疼地帮她顺一顺头发,“辛苦香儿了。瞧你跑起来象飞一样,我真怕你会踢到什么。”
“祖父。”
寻香和祖母走进屋里,祖父站起身,激动得手脚无措,此次若非寻香派了海涛前去营救,只怕他再见不到沛林和寻香,因此情绪分外激动,嘴唇直抖,说不出话来,只是不停地笑,又不断地流泪。
海涛叔怕他年纪大,太激动生出毛病,扶着他坐下,劝慰道,“老太爷,现在没事了,坐下来,慢慢说话。”
老王坐在八仙桌边,眼角泪花闪烁,心中却十分高兴,谷老头来了,终于没有倒下做只老乌龟。
“谢谢海涛叔。”寻香向海涛福礼感谢。
“少奶奶不可。这是海涛的分内事。别说是搭救谷老太爷,就是换作别人,只要少奶奶一声吩咐,小的义不容辞,何况谷老太爷是小的和少爷的大恩人。”海涛激昂慷慨地拦着她行礼。
“少奶奶,你跑得好快。”这时莲儿吐着粗气,累得满脸通红地到了门口,看到屋里坐着两位尊贵的老人,连忙退了出去。
谁知君儿紧跟在她后面,后退急了,把君儿撞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兄妹俩摔成一团,君儿“哎哟”一声叫起来,揉着屁股说妹妹,“傻丫头,出来怎么倒着走?你背上有长眼睛?”
大家被他两兄妹逗笑起来,吴妈妈提着一壶滚开水过来,于氏端着那套试茶的青花茶器。吴妈妈一只手拉起莲儿,莲儿又拉起君儿。吴妈妈对他们道,“你们先去厨房帮帮忙。”
莲儿和君儿看看厅里老人,兄妹俩笑着跑开。
寻香连进屋抱出一只小陶罐,她制的第一批茶,有放了些在她屋里。
“老太爷,老太太,你们来了,往后别回去了。”吴妈妈把开水放到桌上,激动地道,“你们不知道少奶奶有多乖多能干,她这么一个小人人儿啊,还没满十四,带着我们置办了这二百多亩的产业,还有这么漂亮一座宅院,还有少奶奶手上抱的茶叶,是她亲手采回来亲手炒制的,前天她才炒好那茶时,一向白嫩的双手,青的青红的红,看得我这心头直发酸。不过,少奶奶制的茶,人人都说好得很,就是原来谷家被卖出去落了火坑的彩凤和春桃都说少奶奶制的这茶好,能卖五六十两一斤哪。”
谷庭仪和莫氏激动得再次痛哭流涕。
莫氏哽咽道,“我听寻海涛说了,寻香买这宅子欠了人家八千两,之前你捡到人家一只价值百万的虫子,这么艰难的情况下,你竟然没起贪心,把虫子还了别人。香儿,我们把沛林交给你,现在就是死都放心了。”
寻香把陶罐放到桌上,过去拉着莫氏的手,眼红红地哭道,“祖母和祖父要长命百岁,要看着沛林好起来,还要和我们一起种茶呢。”
谷庭仪哭着直点头,“老太婆,香儿说得没错,我们要活一百岁,好好陪着两个孩子。瞧他们多争气,多能干。”
老王大夫觉得大家哭够了,再哭就伤身了,连忙笑道,“寻香,快来泡你的新茶,请你祖父祖母品尝,看看他们作何论断。”
寻香抹抹泪,走到桌子边,正正衣容,抿着嘴泡茶,泡好后,用桌上的一个小木盘托着三杯茶,端到祖父祖母面前,“请祖父祖母品尝,这个茶只是定了品级,还没取名字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