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据我了解,魔教现任右使姓余,其子叫余欢珀。”
“你的意思是……这不可能!”陈玄山眉头紧皱,连连摆手,“小欢绝对不可能的魔教右使的儿子,他从小就跟在我身边,从未离开过!”
“哦?那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联系上魔教之人的吗?”
李渔声音再次响起,“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和余欢有关吧。”
陈玄山沉默,正如李渔所说,的确和其弟子有关。
他做为群英阁长老,下任掌门的有力争夺者,为了维护自身形象,对于魔教是避之不及,怎么可能会有联系。
双方之间的交流,全由余欢转达。
之前他虽对此有所疑问,但并未深究。
此时听李渔提起,顿时有种茅塞顿开之感,曾经想不通的问题也都有了解答。
“你想怎么做?”
陈玄山沉默良久,他不再反驳,其态度已然说明了一切。
“陈长老平日专心修炼,打理宗门,疏于对手下弟子的管教,以至于弟子余欢勾结魔教险些铸成大错。”
“你要我抛弃他?”
“怎么,舍不得?”
“……的确有点。”陈玄山谓然一叹,“他虽然先不忠于我,但我此前对他的感情没有半点虚假。”
“我一生从未娶妻,一直将其视作亲子培养,一夜之间一切全变了。我视为亲子的弟子竟然是个魔奸!”
李渔对此并未回应。
他忽然起身,来到门口,停下,微微回头露出带着金色面具的脸。
“今晚你就把发现魔奸的消息告诉宁掌门,同时提醒余欢事情败露,让他逃跑,最好是联系魔教之人。”
“在拿到魔教跟余欢的藏匿窝点后,你亲自带队,再叫上沐春痕一派之人一同前往,将魔教之人全部镇杀。”
“沐春痕的人也在?那余欢万一攀咬我怎么办?”
陈玄山眼睛先是一亮,而后又黯淡下。
李渔闻言,嘴角浮现一抹嘲弄,因为角度问题,陈玄山并未看到。
“你是群英阁掌门弟子,沐春痕的大师兄,名震江湖的镇山剑,正道武林的中流砥柱。”
“你说大家是相信一个,处心积虑潜伏在群英阁多年,暴露之后走投无路的魔崽子的话,还是相信你陈玄山?”
“帝君字字珠玑,令属下茅塞顿开!”
陈玄山脸上愁云散去,心悦诚服。
“此计虽然不错,但依然不可能做到完美无缺,肯定会有人对你保持怀疑。”
李渔平静的声音再次响起,陈玄山身体前倾,认真倾听。
“但那又如何!世人总是愚昧,他们只会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听到的。当一种言论成为主流,其它哪怕是真相的论调也会变成谣言。”
当真相不再被人们所相信,那么即便再虚假的谣言也就成为了真相。
陈玄山眼睛越来越亮,思绪从未如此清晰通透。
几秒钟后,前方依然毫无动静。
陈玄山小心抬头,李渔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他如释重负般呼出一口浊气,换了身衣裳便离开房门,消失在夜色中。
一个小时后,群英阁内忽然响起一片喊杀声,无数火光亮起。
许多人,今夜注定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