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Us{0h陆凉川撇了她一眼:“太子妃的见解,令我大开眼界,简直叹为观止。一个女子有这般见地,实在让人佩服。只不过,太子妃提出的这个要求,未免太过强人所难。我只是一介商人。”
刚刚宋弗说他富可敌国,说他在朝中亦有势力,他想要看看,这些结论,是她的猜测,还是她真的有确切消息。宋弗目光灼灼:“我知道你可以。”
她语气确定,没有半分迟疑。不等他说话,宋弗又道:“公子会需要秦家的,剑南道的铁矿足以支撑一支万人的军队,这支军队,若由秦家带领,必定所向披靡。”
这确实让陆凉川心动,秦家的领兵能力有目共睹,若得秦家一臂之力,他必定如虎添翼,前提是:秦家愿意。陆凉川:“这是你的意思还是秦家的意思。”
宋弗老老实实回答:“我的。”
陆凉川:“秦家,你能说了算?”
宋弗:“我说了算不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身为臣子,不得不忠君。”
陆凉川听着这话,一下反应过来宋弗是什么意思,看向宋弗的目光带着异样的情绪。是啊,他们忠君就行了,至于这个君是谁,他说了算。宋弗,聪慧如斯。陆凉川收回目光,右手撩着的纸扇落在椅子扶手上。一下一下,发出“哒…哒…哒…”有规律的敲击声,随着屋子里寂静的风声蔓延开去。宋弗坐在对面,没有出声,静静的等着。前面九十九步都走了,不差这一步。她今天出现得太过意外,而且说的话,句句都是猛药,不求陆凉川彻底信任她,可以给她一个机会就好。陆凉川向她看过来,停下了扇子的敲动:“太子妃今日的表现,让我震惊。”
宋弗:“抱歉,是我唐突了。”
陆凉川:“我并不容易相信人,特别是……陌生人。”
宋弗:“是,还希望公子能接收到我的诚意。”
陆凉川看向桌上的小木牌和京城布防图:“若我们只合作这一件事,我帮你照拂秦家,你给我铁矿和利用布防图生事,倒也够了。若还要往后合作,还差强人意。”
宋弗垂眸,有些心虚。和陆凉川打交道,她要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在他面前,她真的瞒不住。他在探她,合作的真正目的。若是为了秦家,这样就够了,而且不一定非得找他。但是她来了,还要帮他拿回属于他的东西,那么她所求,就不应该只有一个秦家这么简单。“我有两个仇人。一个是当今太子。一个,是当今二皇子,齐王。”
宋弗放在身侧的手忽而攥紧,面色微微发白。这两个人,一个把她的孩子剁碎了喂狗。一个把她丢到暗巷让一群乞丐奸污。宋弗忍住泪水,眼眶干涸,悲痛却从眼底倾泻而出。陆凉川微微皱眉。“看起来是有深仇大恨了。”
宋弗:“是,不知道公子想我怎么证明诚意。”
陆凉川往椅子后一躺,很没有规矩的拉了拉衣裳领口,露出喉结,又恢复了她刚刚进这间屋子时,看到的那副纨绔随意的姿态。他斜睨着宋弗,脸上带着邪肆的笑,舌头顶了顶左侧腮边,开口:“早便听闻,丞相府嫡女是京城第一美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我想尝尝这第一美人的滋味。”
这话说得无比轻挑和露骨,再配上他这般姿态和神情,活脱脱的一个浪荡子。若是普通的大家闺秀,肯定羞愤欲死,夺门而出。宋弗却是依旧沉静,她顿了顿:“你想要我。”
“嗯。”
这一声回应暧昧,他轻轻的舔了舔唇,眼神露骨又风流,看向宋弗的目光,像是在打量一样感兴趣的货品。“太子妃聪慧。”
太子妃三个字,陆凉川说得意味深长。仿佛是有意提醒她的身份,其中透露出几分禁忌的快感。宋弗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而后低头,开始脱自己的外衫。她的动作十分自然,没有羞涩,没有愤怒,没有愧疚。陆凉川看着她,一双芊芊玉手自然的开始解开琵琶扣上的绸带,青色的蚕丝外裳落在地上,激起轻尘。继续脱下一件。她神情平静。他的眼神,倏而变暗。在她就要露出肩头的时候,陆凉川别开眼,语气有些僵硬:“穿上吧,和别的男的睡过的女子,本公子没有兴趣。”
这话说得粗俗露骨,又带着侮辱,宋弗眸光微闪,脸上没有太多表情。昨日她和太子大婚,昨夜洞房花烛,谁都知道会发生什么。宋弗自然的一件一件把刚才脱掉的衣裳穿上,在系好腰带的时候,打开了荷包,从荷包里拿出两封小信。“这是我给公子的合作见面礼。”
陆凉川接过来,打开看了看,眸色渐深。“眼下你需要什么?”
宋弗:“暗卫,贴身侍女。”
“好。”
陆凉川一口答应。宋弗看了他一眼,一颗心终于落回实处:今日的见面,她成功了。宋弗刚刚离开,陆凉川便让人去叫了裴佑年。裴佑年才起床,一听说陆凉川找他,一路上骂骂咧咧的打着哈欠过来。昨儿宝墨斋有个账不对,他算到半夜,过了三更才睡,要不是被尿憋醒他能睡到天荒地老。裴佑年一身衣服穿得松松垮垮,带着一肚子的气,进了屋。他揉了揉眼睛,自己倒了一杯茶,瞥了一眼陆凉川,喊道:“脸这么红?偷看春宫图啦。”
陆凉川没吱声,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脸,对着一侧放着的瓶镜照了照。夸张。裴佑年看陆凉川少见的没有吱声反驳,向他看过去。见他居然真的在照镜子查看,一下像发现了什么稀有物种一样,凑过来对着陆凉川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一眼。陆凉川嫌弃的推开他,目光却往一侧躲了躲。接着就听见裴佑年大惊小怪的呼声:“天哪,活久见。你不会真看春宫图了吧?”
见陆凉川不搭话,裴佑年笑得前赴后仰。而后换了一副长辈的口吻,语重心长道:“孩子长大了。”
“这得去胭脂楼摆一桌庆祝一下啊,咱们大掌柜不用继承传统手艺,迈向美好新生活的好日子。这么大的喜事,怎么也应该走公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