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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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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恰巧在杂志上读过一则武侠小说,卧龙生所著《素手劫》,南宫家主南宫明恋上雪山派银拂仙子,南宫夫人程玉萼屠灭雪山派、气死南宫明。闻蝉喜欢这个故事,等今后得空,她会继续尝试拜读。

眼下,闻蝉与蔡漪作别:“他就交给你了,我先走一步。”

闻蝉出一扇门,蔡漪进一扇门,周秉德在看到蔡漪的瞬间发出痛苦的叫声,对他来说,蔡漪竟比闻蝉还可怕,这便是亏心事做多的下场,丝毫不值得可怜的。

穿过VIP病房区域的走廊,阒静无声,明明已经远离周秉德,闻蝉仍能听得到惨叫,记忆的爪牙探进现实,残忍撕抓心房。

那不是周秉德的叫声,是周自秋的叫声。

拉赫玛尼诺夫,《C小调前奏曲》,作品三,编号二,前三个音符像钟……又一次响起。

那个经常出现在噩梦中的夜晚,琴房内放有一座黑胶唱机,丈夫送给她的拉赫。她讨厌古典音乐,听得心不在焉,因此注意到不寻常的脚步声。很快的,丈夫发出呼救,一开始叫“阿蝉”,后面嘶声力竭地怒吼“闻蝉”,他叫过无数声,垂死挣扎很久,闻蝉无动于衷,即便可以用来求助的电话近在咫尺。

曲目正弹到高潮,音符纷乱,剧已谢幕。

第49章

一支香槟的酿造过程繁琐而精细,历经采收与压榨,于木桶中进行初次发酵,然后混合以其他年份的葡萄酒调配,装瓶,二次发酵,过程中需要人工转瓶,去渣吐泥,加入最后的调味液平衡甜度,才能封口陈放,等待被开启的那一天。

譬如眼前这支,诞生于一九九五年的年份香槟。曾混合过一九八七年的葡萄酒,那年气候适宜,葡萄生得极好,不禁联想起南法油画般的日落……

周见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任秦博恩像位精神病人般独自陶醉,沉默呷一口酒液。

秦博恩翘首以待:“如何?”

“臭的。”

“狗屁!”

放下酒杯,他无意再饮,这种会让人的思绪回到过去的东西已不能算作为酒,是毒液,该倒进马桶,立即冲水送走。往昔有什么可回忆的?他只会向前走。

“你讲过的话确实是狗屁。”秦博恩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他记性好,提醒他,“半场开香槟,泄道气。”

天光正亮,虽然脚下这间酒庄内部的装潢过于阴森,艳阳照射不进来,秦博恩已提早进入黑夜,处于微醺状态,真正得意忘形的人正在眼前,闻蝉尚排不上号。

琼华的股价开始稳步下跌,没什么意外的,复刻兆周的老路。内部人心惶惶,金融风暴已过,前路为何仍然风雨飘摇?行进在浓雾之中,撞到烂船,周见蕖是舵手,至于秦博恩,不知其他船队是否设有拉拉队员,秦博恩可做队长。

“不,我选的并非这支。它只是残次品,口未封严,我便请你来提前尝一尝。”

如他所愿,尝过了,给出负分的评价,浪费时间。周见蕖抬腕看表,起身决意离去,秦博恩挽留:“你去哪里?安心啦,局势一片大好,最多两个月,她撑不过两个月,无需你时刻紧盯动向,再坐片刻。”

他好歹有雇佣员工,通过周见蕖严苛的审核,凡事不必亲力亲为,他难免认为周见蕖太紧张,已视琼华为囊中之物。

周见蕖脚步未停,冷淡做出告知:“有事回慈山。”

阿公等待近一整月,周秉德紧急送医的怒火有所平复,他本意和平解决这对父子二十几年的积怨,虽然难于登天,但仍需尽力一试。

奈何周见蕖太不买账。

祖孙碰面,周见蕖独自入内,耐心不佳,并无落座畅谈的意愿,不过应付差事。

而阿公的第一句话则是疑问:“闻蝉呢?”

他沉默,视之为棘手的问题,缺乏答案。他还想问闻蝉,他们如今是什么关系?她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她去哪里了?在忙什么?问题太多,他们从彼此的生活消失,偶遇都强求不来。

阿公暗道“无妨”,视他的沉默当做有机可乘,陈述命令:“她是祸水,不衬你。这段时日我为你选出一位合适的未婚妻,你今晚便去见她……”

“你糊涂了。”周见蕖微蹙眉头,很快舒展开,冷淡谢绝这份好意,“你钟意就自己娶回来,我无意见。”

“死仔!你讲的是什么话?为你选的妻啊,我一把年纪,临老入花丛?没精力!”

“没精力就去休息,我先走。”

“你站住!明天,今天有些晚了,阿公一把年纪,你给不肯给这个颜面?随我一起去探望秉德……”

又讲梦话。周见蕖无声嗤笑,瞥一眼远处的护工,已换成陌生面孔,阿公如今怕是不再信任任何人。他对于自己犯下的罪孽供认不讳:“你这样讲,我只会认为那夜的剂量有所克制,否则现在已经可以出席他的葬礼,免除探病的麻烦。”

阿公气得直喘粗气,紧握拐杖掷地:“我知道是你!可又能拿你怎样?难道要我看着周家绝后?你是我唯一的指望……”

“别指望我。你周家早已绝后。”

他不留余地,阿公难免要讲气话:“你当我毫不知情,她来见秉德,没过几日你便出手,我讲她是祸水难道说错?早就告诉你,不要招惹她,我即便是死,也会将她带走,替你斩除这个后患。”

“你可以试试。”

看清他眼中赤裸的杀机,阿公扼腕痛惜,这只狼到底没有养熟。他油盐不进,阿公不得不用钱财利诱:“那我问你,家产你也不要?秉德没有多少时日了,到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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