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西北军营的汉子大多粗犷不讲理,岂是他一个小商贩能得罪的起的。绕是这男人粗眉下那双阴婺的眼,他此刻也是多半想尽快将人送走的。苏果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她怎不知,还有这种好事!早知如此,她就在每家店铺前,报上自己男人是西北军营里的人了。“我娘子素爱和我搞这离家出走的把戏,这钱让你拿,你就拿着!”
景瑜琛将被铜板拍在桌上,眼睛却看向了苏果手里的包袱。刚才仁济堂传话来,说是神医就在堂内,请他速速回来。不曾想他赶到之时,那人却已经离开。他循着那人的足迹过去,却是一无所获。转身从巷口出来,就在这里遇到了早上匆忙离家的苏果。早听闻那神医年过半百,脚下竟会生风,让他如此一个谨慎的人,都查不到踪影。倒是这个女人,从前不觉得她这么能乱跑,如今倒是总活跃在他眼跟前!男人审视的眼神,让苏果不由得抓紧了自己的包袱。她莞尔一笑,拿走了小贩放在她面前的烧鸡,“如此一来,多谢夫君的好意!”
苏果何尝不知,景瑜琛这么做,不过是怕她闹出事来,影响到他的大业。他需要的,可向来是一个安安静静的挡箭牌!既如此,她又何必往伤口上撞。寻了个安静的地方,苏果将白嫖来的烧鸡摊在石桌上,咽了咽嘴角的口水。眼看着那肥嫩的大鸡腿就要被放进嘴里,身后的衣领果不其然被人一把给提了起来。“滚回家去吃,别在这里丢人!”
苏果不悦的撇了撇嘴,还是客气的颔首,“是是是,我的夫君大人,我这马上就走。”
苏果给景瑜琛翻了个白眼,连忙去拿桌上的烧鸡。却不想一个踉跄,差点将她刚放在凳子一旁的包袱给带在地上,还好她眼疾手快的给接住了。装着一个没事人一样,大步悠闲的朝家门走去。要不是饿的厉害,她才不会在这张嘴就能吃进二两沙的地方品尝这美味。只是这景瑜琛一直跟在自己身后,倒是她没想到的。“等等!”
景瑜琛上前打量着她手中的包裹,怎瞧也有些不对劲。家里一穷二白,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哪里用的上这样的包袱。苏果转过身眨了眨眼睛,“夫君还有何事?”
景瑜琛用手指了指那个包袱,声音沉了下来,“里面是什么?”
苏果明显感受到一股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感。不过书里的景瑜琛可是从头到尾都没有用正眼好好瞧过原主,又怎会在意她的东西。苏果的脸皮便厚了起来,“夫君是说这个啊,这是我一大早去苏家拿回来的我爹的旧衣,最近不是天渐转寒,我总不能在家里被活活冻死吧!”
如此说来,就算景瑜琛强行打开这个包袱,也是发现不了什么的。她赌的就是,他不会碰它!景瑜琛挑了挑眉,“哦?娘子这是在怪我,没有及时给你添加御寒的衣物?”
视线从那包裹上一点点移开,死人的东西,他不感兴趣。苏果装傻的一笑,“不敢不敢,夫君在外操劳,小女子哪敢有半分怨言。”
“夫君管外,小女子管内,这不想方设法的替夫君分忧嘛!”
苏果抬了抬手里的包袱,神色还有些暗淡,活脱脱一个受委屈的妇人。那包袱被苏果用了散发异味的药材,特此用来防身,不想现下倒是派上了用场。对付景瑜琛这样的人,可万万不能手下留情。一阵异味传来,景瑜琛下意识朝后退了一步。苏果自然知道他不是因为这异味才躲开的。据书上所写,隐藏期间,景瑜琛都不知在多少恶劣的环境下摸爬滚打。绕是行军路上躺猪窝,牛粪上席地而睡也是常有的事,又何须怕这区区不沾身的一股空气。他是不想同她接触到罢了。这副身体原主,本就是被他万般嫌弃的。“滚!”
伴随着一声低吼,苏果欢欢喜喜的背着包袱,怀里抱着烧鸡,步伐轻快的朝家门走去。今日,又能饱餐一顿了!殊不知背后有双眼睛,一直看着她出了自己的视线才转身离开。……晚上,苏果躺在床上想起自己下午在仁济堂开的药方,不由得又引来一阵唏嘘。这地方远比她想象中的落后多了,她总不能白来这一趟,得改变点什么。至少,留下点能造福人类的医术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在这里有诸多束缚,要是自己的宝贝楼楼能早一日全部解锁就好了!正想着,苏果瞬间回到了自己的宝贝楼楼里。她惊喜的往一楼走去,却发现大门依旧紧闭。好在她能明显感受到,解锁的进度条正在慢慢移动。看来,离她解锁这一层,指日可待了!三日后。苏果照常来到自己的老地方,借了桌椅开始义诊。没成想刚支起摊位不久,一个中年樵夫就跑过来直接跪在了她面前。“华游医真是活菩萨,要不是您医术高明,解了我这纠缠几年软弱无力的病症,恐怕我一家老小都要喝西北风了。这全家就指着我一个人干活,我要是倒下了就全完了,您真是个好人啊,还从不收取一分钱,我给您磕头致谢!”
说着,男人就真的在那黄土地上对着苏果磕起了头。吓得苏果连忙将他一把抓起,“不用不用,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不管苏果怎么劝说,男人始终觉得心里过意不去。虽不知苏果为何要免费帮人看病,可还是卖力的为她拉拢着病人。苏果看着他忙前忙后的样子,心里不由得美滋滋。倒不是为这免费的劳动力开心,是因为她留在仁济堂的那副药方,已经被采用了。这汪贯虽是医痴,倒看不出来还真有种无私的大风范!半天下来,苏果收货颇丰,大大小小诊治了三十个病患,忙的腰酸背痛。还好这些人都是些不足挂齿的小毛病,倘若放在现代,吃上药不出半月就好,偏偏在这时期拖的一年半载。幸运的是,如今她可以尽绵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