鹜颜的心情她懂,她知道凌澜也懂。
可他们却没有一个人出言安慰。
对于这么一个自强、自立、时刻将自己情感和心事深藏的女人来说,她不需要别人的安慰,那样,只会伤了她。
他们能做的,只有尊重。
“嗯,依你,你想怎样便怎样吧。”凌澜点头。
一阵疾风吹过,身后的芦苇荡肆意飞舞,蔚景不经意间回头,就蓦地看到远处芦苇荡后面的那人。
芦苇极高,风过朝一边倒,而那人显然是坐着,身姿被芦苇尽掩,只露出一个脑袋。
熟悉的容颜入眼,蔚景浑身一震,愕然停住脚步。
想细看,可风很快驰过,被风吹弯的芦苇又竖起身来,脑袋瞬间被遮掩不见。
“父皇……”
蔚景瞳孔一敛,快速甩了凌澜的手,转身就朝芦苇荡那边跑去。
凌澜正跟鹜颜说着话,骤然见她这样,一时有些莫名。
待看到她一边喊着“父皇”,一边提着裙裾朝芦苇荡那边疯跑,才反应过来,脸色一变,连忙追了上去。
“蔚景,别跑,那里水很深!”
而蔚景哪里听得进去,拼命疾跑,一刻都不想停顿。
是父皇。
一定是。
如果说昨日城楼上,是她看花了眼,那么这一次,绝对不是,虽说只是风过那么一刹那,但是,她看得真切。
是她的父皇。
她和他甚至还对视了一瞬,她看到他非常复杂的目光。
凌澜敛眉,见喊叫无益,便只得驾着轻功飞身上前,可终是晚了一步,当他伸手,想要拉住她手臂的时候,她已经一脚迈进了芦苇荡中。
芦苇荡里都是淤泥,她一脚便陷了下去,可她还想往前走,于是便越陷越深,瞬间双脚就被焊住,无法动弹。
“父皇,父皇……”她大声喊着,急迫不堪,又惊又急中,就哭了起来。
“父皇……”
“蔚景别动,我拉你上来!”
边上凌澜蹙眉,飞身而起,脚尖轻盈地点在淤泥的表面上,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她一裹一拉,就将她从淤泥中拔出,然后翩然落在荡边。
可脚刚着地,蔚景又挣脱着想往前冲,被凌澜眼疾手快抓住腕。
“蔚景……”
“我父皇在那边!”蔚景嘶吼出声,泪流满面。
“哪边?”
“那边!”蔚景伸手直直指向芦苇荡的后面。
“那绕过芦苇荡,从边上过去就好,你这样直穿怎么行?”
“我怕来不及,我怕父皇又走了…”蔚景一边说,一边哭,焦急不堪、又无助至极的模样让人心疼。
凌澜低低一叹,“你不还有我吗?”
如同昨日抱着她飞上城楼时一样,凌澜再次将她裹在怀里,带着她从芦苇荡上空掠过,落在她所指的芦苇荡的后面。
“哪里有人?”凌澜目光搜寻四周。
蔚景亦是迫不及待地四下疯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