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怕太阳晒不成,反倒被泼了一身水?”朱隶溪当头泼下第一盆凉水。
紫阳苦脸,哀怨的神色看着朱隶溪,可怜兮兮的模样。
朱隶溪摇头,放下手中书卷,无奈,“既然如此,阿紫扶我起来,本王这便同你一道出去走走。”
紫阳愣了愣,矜持的佯装出担心,阻拦道:“可是……王爷的伤口可还没好利索呢!”
“阿紫若是心疼,那我们还是不出去了?”朱隶溪黑眸现出打趣的光亮。
紫阳努嘴,苦瓜脸,接着可怜兮兮。
朱隶溪但笑不语。
没用了么!于是紫阳只有再次变换招数,只见其眸间继而一亮,哀怨尽散,轻快道:“我不心疼,我们出去吧!”
朱隶溪愣怔一瞬,无奈摇头,终究还是再不与她打趣嬉闹的随了她的意。
脚步刚踏出屋外,紫阳便停下了步子,抬起头闭上了眼睛,感受着金色阳光照在自己身上,暖暖的味道。嘴角不禁漾出淡淡幸福的满足笑意。
稍稍眯了一会儿,待睁开时,便对上了他朱隶溪温柔含笑的眸子。紫阳只觉他的目光似若照进心里灿阳,暖洋洋的甜蜜味道从心的位置开始散开,充斥填满了她身体的每个角落。她低头一笑,紧了紧搀着他的手,声音轻柔,“我们走吧,去那亭子里坐坐。”
朱隶溪斜斜倚靠在亭子中的红木柱子上,目光追随着她瞧看着池中的金鱼。冷峻的眸间,不见了犹如沉潭般的深邃,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缱眷温柔。
不远处的池畔,紫阳撒了一些鱼饵入池,成群金鱼一窝蜂的聚集,金鱼个头很大,足以有一个半手掌般的长度。所以,场面很是壮观。
朱隶溪抬眸,便见此刻神情专注的她弯扬莞尔的嘴角,不禁也跟着溢出了淡淡笑意。
这一瞬,那么美好,仿佛倾尽一世的找寻。所以,他定要极尽所能,留住一辈子。
*…*…*
张道宇家中,书房内。
徐婉莹之父徐达开手握茶盏,轻抿一口,而后才缓缓开口道:“军师之计,如今收效似是甚微那!”虽然现下‘灭燕王,朱家女’的传言已然遍布街头巷尾,但朱隶溪却仍是不为所动,且大有一意孤行的护住朱紫阳之意。
“徐大人勿急,一些事看似甚微,实则却才是那决堤的蚂蚁。”张道宇宽解道。
被他一点拨,徐达开眼中精光一现,问:“此话何意,还请军师言明。”
“王爷如今虽是执拗,但终有一日会明白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故而,他所需的只是时间去领会罢了。如此,也便是我等只需使出些许外力,来简短这个时间便就足矣了。”
徐达开点头表示同意,复又问道:“那放出传言是一步,接下来是不是还有第二步?”
张道宇点头,“至于第二步,我等还需等上一等。”
“哦……是为何计?”徐达开好奇。
张道宇老谋深算的狡黠一笑,语气和缓意味深长,“是她朱紫阳自己把自己往死路上逼。”
第五十六章 痊愈
云间月色迷蒙钩沉,依稀撩动叶影清浅。
池前廊亭,紫阳坐在朱隶溪怀间,手环着他的腰际,头埋进他的胸膛内,微阖着眼眸,漾出些许倦色。
夜影朦胧间,他眸光愈发柔和,神色温和浅淡。
“要睡了?”他启唇,暖暖的声调。
紫阳点点脑袋,迷糊的“嗯”了声。近来朱隶溪身子已然好的差不离,趁着夜半无人时刻,更确切的说是徐婉莹已然入眠时分,就总爱唤她出来赏月。
起先的头两日紫阳倒还兴致勃勃,可日日如此,着实影响了她的睡眠时间和质量。所以,之后通常的情况是……她抬头象征性的瞪眼月亮之后,便恹恹的挨在朱隶溪的怀里,闭上眼睛养起神。
见朱隶溪无反应,紫阳倦怠着声音接着喃喃问道:“我们可以回去了么?”
“好。”他答,声音沉稳而轻快,通常此刻他的心情都会愈发的好。紫阳不知,就赏个月而已,为何他自始至终都会如此的兴致盎然,精神指数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减反增。
紫阳正待起身,便觉他扶在她腰间的力道一重,生生压住了她要起身的趋势。紫阳睁开眸子,从他怀中探出身。不待她问,他的话音响起,“本王抱你回去。”
她晕染睡意的双眸不由一怔,几乎下意识的就脱口而出:“不要。”
他眉头不察的微微一收,不动的眸光深沉,又似打趣,“为何不要?”
“为什么要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