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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下午,都再未见宋安之人。紫阳思量,莫不是从此躲着自己了?
正值晚膳时分,唐秋生便又来了。身后跟着四个仆役,皆拎着一个食盒。原是他因着紫阳累,不愿出门,便就将好吃的打包了送过来。
见他如此,紫阳心间不免感动。可最终还是狠了心,忽略去唐秋生略带希冀的目光,未曾留下他一道用膳。
紫阳看着一桌子菜,却迟迟不动筷子。
“公主,快些用膳吧。菜若凉了,便就不好吃了。”
“我没有胃口。你说,现今的我们山珍海味,可前线的将士,处于转乱中百姓却是连温饱都成问题。如此思来,我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平儿叹口气,却不知如何宽慰。
“权势地位,九五之尊,万人之上是何等风光。可这些,却是践踏在多少性命之上的。我只觉心中哀怨,痛恨,甚至于仇视,自然也就再不复喜欢了。”
见公主顾自念叨着,一些话听着颇为怪异,平儿不由问:“公主,方才怎说到喜欢了?”
紫阳回神,干干一笑。是啊,说不喜欢,便就能不喜欢了?夹了个菜,吞入口中,咀嚼完,味道当真是不错,只是冲不淡心中的苦。叹了口气,木然的答:“我说,不喜欢这乱世。”
“平儿信,这乱世总有过去的那一日。”
是啊,终究是有过去的那一日的。非成即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朱隶溪……
一想到这个名字,紫阳的心就跟着疼了。自嘲的笑溢出在嘴角,伴着那不受控的泪,滴落在了桌沿,嗒……沉闷的一声响,冰花儿一般的晕开了。
朱隶溪,为何,是你呢?
第十一章 借书
次日早,宋安之的房间还是空的,必是一夜未归。紫阳正思量着,若再不见人,就去乐舞坊寻他。正待要走之时,却听得屋外头说话声响起,是唐秋生。只听得他疑惑问道:“安之,你人不在,房门怎是开的?”
宋安之答的别有深意,“许是有人惦记吧!”
紫阳知晓私闯别人房间,做派着实不够磊落。可如今,主人已在门外,进退皆不是。倒不如,坦坦荡荡站好了相迎。平儿见公主如是,赶忙的也挺直了身板,正了正神色。
门外两人,一进屋见里头如此阵仗,不由都住了步子。
唐秋生一脸受伤,“茵儿姑娘,你这是惦记安之?”
“自然不是。”紫阳忙回,后又一本正经的扯谎道:“我是来借书的。可敲了半日门,却未见应答,所以这才……还望宋公子海涵。”
宋安之大度的应话道:“无妨,便是小姐拿走了安之房中所有的书,安之也是不敢不海涵的。”
你不敢!此番宋安之说的如此客气,紫阳不免联想起他昨日三拒自己的不给面子,心间不免又是来气。这家伙,生来便是来气自己的吗!于是,紫阳吩咐平儿:“那平儿,寻人将宋公子房内所有的书,移至我的房内。”随即又柔声冲宋安之道了一声谢。
唐秋生不由愣住,不明白了。瞧见宋安之嘴角一勾,现出一丝邪笑,知晓事情不妙。赶紧道:“茵儿姑娘若是喜欢看书,我派人给你送来便可。”
紫阳一脸疑惑,问宋安之,“宋公子,不愿?”
宋安之答的云淡风轻,“自然万分愿意。”
紫阳转过目光,对着唐秋生温婉说道:“那就无需劳烦唐公子了。”
唐秋生觉察出几分怪异,像是战火的味道。遂赶忙撑起笑脸,暖氛围,“来来来,我们一起吃小笼。昨日茵儿姑娘你只吃了两个,必是没有尝够它的好滋味。今日我买了五笼,一定够我们吃了。”
“唐公子有心,我确是还记挂着它的好味道。”紫阳说完便不客气的在圆桌旁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