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孙萌应道:“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众人都颇为伤感。
沈晨见气氛搞得像生离死别一样,就笑着说道:“大家也不用伤心,文始兄这是去许都赴任,又不是去赴死,何必那么哀愁呢,要祝兄长前程似锦才对啊。”
“这倒也是。”
王粲擦了擦眼睛已经要流出来的泪水,强自露出笑脸道:“文始乃是去许都赴任,没必要那么伤感。对了阿晨,你何不也作诗一首送别文始?”
“让我想想。”
沈晨说道,他低头思索,四下扫视,做苦思冥想。
周围几个人都看着他。
他思索了约半分钟,没什么头绪,抬起头,忽然远远地看到了城东北郊外的平原,心里顿时就有了主意。
“有了。”
他说道:“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唔。”
王粲挠挠头道:“诗倒是不错,可这不是在为文始送别吗?”
沈晨笑道:“还没完呢。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襄城。今送文始去,萋萋满别情。”
后世很多人上小学学白居易这首诗时,只知道前面四句。
但实际上那是编小学教材的那帮人删减过的,他们只保留了前四句,并且把原来的诗名《赋得古原草送别》改为《草》。
这让白居易也想说声:草。
或许那些编教材的人是觉得这样做能向小学生们传达一个观念——人得像野草那么顽强生存。
然而这就脱离了白居易原来的意思,成为了歌颂生命的诗句,而不是送别诗。
“好。”
王粲眼睛一亮,顿时叫好道:“以野草之盛,告诉文始前途即便有坎坷,也终究会过去,这诗中确实充满了一种向上的精神。”
“圣人察阴阳之宜,辨万物之利,以便生,故精神安乎形,而年寿得长焉。”
士孙萌也赞道:“这种境界令人向往啊。”
沈晨谦虚道:“我也是看那野草顽强生长,才有此感念。”
“多谢阿晨赠诗,我将一直会记得。”
士孙萌拱拱手,然后说道:“诸位,就此告别吧。”
“它日再会。”
“它日再会。”
众人与他道别,士孙萌上了船后,在船舷上向他们招手。
王粲等人也一直看着,等到船只消失在了波涛茫茫的汉江江面,向着远处隐藏于雾色中的樊城而去后,才准备离开。
而就在此时,来来往往的襄阳码头上,又有一艘新的客船到岸了。
本来这也正常。
襄阳在汉代虽说被称为南蛮之地,比如王粲就在自己的《七哀诗》第二首当中写道“荆蛮非我乡,何为久滞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