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是繁华处的后院,热闹都在前街,少有行人的坊市道路上,齐云钟所望的方向,只有一辆马车在行走。马车四角坠有铃铛配饰,伴着轻灵的声响渐渐奔出他们的视线,化为盛京巷道间的一个墨点。
“那是谁家的马车?”
这些世族公子们出生富硕,金玉堆里长大,轻易辨出那架远去的马车无论材质或是工艺,都是最上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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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们本家都在北境,来盛京不过几日,还认不全盛京的名门,且远去的那辆马车上,并没有明显的徽记。
“是柳家。”沉闷的男声道。
公子们觉得这个声音陌生,闻言看向出声的人,见是齐云钟,不由面露意外。
齐云钟今日虽应他们的邀请赴宴,但态度一直颇为冷淡。他们都有些习惯他既不与他们饮酒,也不怎么与他们说话了,他们也不觉得被怠慢。
因为,齐云钟是新任盛京十六卫的统领,真正的天子近臣。而他们并无官职,素日闲散玩乐,齐云钟能来赴他们的宴席,已让他们颇有面子。
况且,世家早已不如从前显赫了。
陈国上一任帝王庆宁帝强势,继位起便着意拢权,提拔庶族,削弱世家。至今,不少曾盛极一时的世家,都淹没于倾塌的尘土。
反而一些世家,固守祖辈累积的财富,闲散富贵至今。北境世家便是如此。
此番太子傅承许领兵大胜燕国归京,庆宁帝退位,传位于太子。太子登基,改年号昭景。家中长辈特携他们上京恭贺。
“柳家。”蓝衣公子重复一遍,不乏困惑,“哪个柳家?”
另有一白衣公子沉吟少许,“可是,柳先生府上。”
蓝衣公子慢慢睁大眼,面上的困惑渐渐转变成难以置信。
在陈国,“柳先生”唯尊称一个人。
蓝衣公子声音激动,“是那位,文臣入仕,官至宰相,然又以武将之身退燕国,神鬼难敌,促成陈燕长达十余年无战的柳先生!”
众公子哗然。
若,若真是那位柳先生,将将一语何以述其生平。即便,那位柳先生已经离开朝野十七年了,但朝野上下无处不是柳先生留下的痕迹。
当年,帝驾崩,柳先生退燕军后面对混乱的朝局,毅然扶当时不足七岁的庆宁帝登基,亲自教导,被庆宁帝称,“柳先生非君父,胜似君父。”
待朝野稍定,柳先生又推行新策,广设书院,为庶族入朝为官打开门路。至今朝野百官,有几人曾不是柳先生的门生,亦或不是柳先生门生的门生。
甚至便是少不了柳先生手笔方渐显弱势的一些世家,谈及柳先生也褒贬难定,又爱又恨。若无柳先生,陈国北境一带的世家,许早已在燕军铁骑下灰飞烟灭。
“是那位柳先生吗,是吗?”有公子迫切追问。
“正是。”
沉默已久的齐云钟给了肯定的答案。
齐云钟神情严肃,微不可见地皱眉,有几分斟酌之意。
柳家中人与红衣女子年岁相近的女子,只可能是那个自幼便被柳先生与柳夫人带在身边亲自教养的小孙女。也是柳家这一辈,唯一的一个女孩儿。
掌上珍宝,亦不为过。
若那位形态极像的红衣女子真的来自柳家,那事情,便难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