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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处在血腥和死亡笼罩的深渊中,这些想法最终会变成吞噬他们的恶魔。无一例外。
因此南阳王府的训练者里造就出了两种人:彻底封闭自己的情绪,变成麻木呆讷的杀人傀儡。和为了发泄沉压在内心深处的情绪,在练武场上以虐|杀对手为乐的残忍暴|徒。
在这种朝不保夕的日子里,生命就变得尤为贵重。所以叶星完全不理解,为什么还会有人明明已经摆脱了死亡的笼罩,却还还要固执地一头再扎进去。
只是为了救出所有训练者吗?
训练者们当然想离开南阳王府,但离开的前提是彼此信任,相互合作。他们踩着同龄人的血肉尸骨长大,早已忘了信任这两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就算他们想要试着相信别人,也会在下一刻危机到来时,毫不犹豫地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摧毁对方。
这是刻进骨子里的求生本能。
叶星是这样,宴离淮也是这样。没人能挣脱这种本能。
他们早就烂在地狱里了,根本不值得救。
叶星五指缓缓收拢,纸条在掌心中揉皱成一团。
“可惜,瓷器内藏着的纸条只有这些了。”
正当叶星思绪游离时,宴离淮忽然开口,指了指她腰间,漫不经心地说:“不过,埋藏那张纸条的瓷器外部有明显裂痕,但药毒保留相对完整……看样子不像是有人从里面抽走了字条。”
就算要拿走字条,也会两个一起拿走,完全没有留下一个的道理。
但偏偏最关键的线索却消失无踪。
那个“骨”字,究竟意味着什么?
叶星看着手上褶皱的纸条,目光变得有些微妙,“……他想要摧毁这些秘密?”
他背负着这道沉重的枷锁走了近十年,为什么临到关键时刻要摧毁这些?
“倒也不全是,”宴离淮说:“那白瓷摆件一摔就碎,他若是想毁了,往地上一砸就行了。但是他却犹豫了。”
所以瓷器外壳才会有一道明显的裂痕,却不至于完全碎裂。
天边浓云随风飘动,遮住了那轮弯月,黑夜的阴影如浓雾般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
叶星望着远处彻底隐匿在黑暗的沙石群,沉吟不语。
半药人之所以把纸条藏在药毒中,防的便是训练者以外的人。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压根就不会去主动损毁那些秘密。
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