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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迫不得已。”宴离淮仍维持着侧身的姿势,指尖随意叩着桌面,“皇城是宴知洲的地盘,他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谋划这件事了。你知道的,在那里我可斗不过他。”
说到这,他耸了耸肩,理所当然道:“既然斗不过,就只能把棋盘抢过来了。”
他这话说得风轻云淡,仿佛这一切就像孩童之间抢要玩具那么简单。可叶星再清楚不过,这背后所走的每一步,都需要他拿性命去做赌注。他身上那些流的血受的伤,不过是这场豪赌里最不值钱的加码。
这二十年来,想要反抗宴知洲的训练者不计其数。这条路凶险而漫长,太多人棋差一步丢了性命,他们一路走来,路边堆的都是同伴的骸骨,血泥铺筑成他们脚下的路。
前方空空荡荡,因为没人比他们走得更远。
短暂的沉默后,叶星偏过头看他,平静地问:“既然藏了这么久,为什么现在要告诉我。”
宴离淮似是认真地想了想,说:“因为你已经站在我这边了,我告诉你也没关系。”
“你从来都不是给自己找麻烦的人。”叶星注视着他的眼睛,远处微弱的烛光映亮彼此的瞳底,她说:“你大可以一直藏着这个秘密。只要你不说出口,永远不会有人知道是你引来的狼群。”
“这秘密对你来说是致命的隐患,如果这消息走漏风声,到时不需要青雄寨和御光派动手,外面那群住客就能亲手杀了你。”
“怎么会呢。”宴离淮不以为然地笑笑,“只要你不说,永远也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叶星顿了一瞬,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轻声哂道:“那我是不是该对此感到荣幸?”
宴离淮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推到叶星面前,散漫地说:“这条路走到最后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再继续互相隐瞒算计下去,岂不是太无趣了些。”
“我们就是靠着这点算计才活着走到了今天。”叶星拿过酒杯,看着酒面浮起的涟漪,“在舒适区待久了,突然换一种处事方式,我怕见不到明天的日出。”
宴离淮意味不明地说:“外面正刮着沙暴,恐怕接下来三日之内,都看不见太阳了。”
叶星没说话,她起身走到窗边,将窗户推开一条小缝。浓云笼罩着夜幕,借着屋内的亮光,只能看到眼前随风飞旋的沙砾。
“狼群就要过来了。”
叶星端着酒杯,说:“你必须要赶在狼群攻进客栈之前,找到操控狼群的方法。那么眼下最关键的线索,就是我手里那颗东海珠了吧?”
宴离淮胳膊随意搭在椅背上,指尖漫不经心地触着叶星刚刚靠过的椅面,没回答。
“用你最致命的隐患来换取我的信任,把你的命亲自交到我手上,让我放心把最后一张底牌交给你。”叶星没转头,说:“这棋走得好险。”
宴离淮将杯里的酒一口气喝尽,散漫地说:“风险对我来说并不重要,结果才最重要。”他侧过头,随意朝她一抬酒杯,“怎么样,叶星,我这步棋走对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