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贫道自幼在观中修行,师父无道号,在下亦无,姓周名一,修行道观名老木观,位于深山之中。”
清虚子颔首:“咳咳,原来是山中清修的道友。”
周一说:“住持,在下初到常安县,无落脚之处,不知可否在贵观挂单,求一落脚之处?”
周一的心微微提了起来,挂单这事已经说了两次,老道都没什么反应,所以这里应当是有挂单的吧。
当然还有度牒的问题。
清虚子又咳了起来,喉咙里应该是卡着痰,咳声阵阵,如残破的风箱一般,小道童使劲儿给老道拍背,可惜身高不够,只能拍到老道的腰,他一脸担忧:“师父师父!”
清虚子终于停了下来,摸摸小道童的脑袋,一脸慈爱:“师父无事。”
看向周一:“道友也看到了,观中只有贫道师徒二人,贫道年迈患疾,徒儿年纪尚幼,实在无力照料他人。”
一路走来,这清水观的确满是萧瑟之意,破败的大殿,肆意生长的野草,还有铺满地面的落叶。
周一看着清虚子说:“我四肢健全,身体康健,何须道友二人照顾,只需给我一落脚之处,允我租用观中事物即可。”
清虚子叹了口气:“既如此,便如道友所言,不过观中的东西道友随意用就是了,不必谈钱。”
他费力地抬起手,指着右侧的一个房间说:“道友,那是本观的客房,你住那里就是。”
又对小道童说:“元旦,去给道长收拾房间。”
小道童脆生生地说:“是,师父!”
周一松了口气,又赶忙道:“不必麻烦小道友,小道友只需告诉我清扫的工具在何处,我自己动手就行。”
小道童看向了清虚子,清虚子点头:“听周道长的话。”
小道童嗯了一声,周一冲着清虚子拱拱手,跟着小道童去了右侧的房间,推开房门,一股尘灰气扑面而来,周一捂住了鼻子,打量着这个房间。
房间不算大,里面的东西也很简单,一张桌子,两个凳子,靠墙摆着一张床,是架子床,只是屋子里的一切都蒙上了厚厚的灰尘。
“周道长,给你。”
周一扭头,看到元旦把两只手举得高高的,拿着扫把递给自己,赶紧伸手接过,周一说:“多谢。”
又问:“小道友,不知道可有抹布?”
元旦点头,一本正经地说:“你跟我来。”
周一跟着他到了厨房,厨房里有个水缸,但水缸已经干了,地上有个桶,桶里有些水,注意到她的视线,元旦赶紧说:“这是喝的水!”
他赶紧跑到窗边,拿起一张灰扑扑的帕子递给周一:“这个是抹布!”
周一接过,问:“有装脏水的盆或者桶吗?”
元旦跑到厨房的一个架子处,指着最底下的一个木盆:“这个!”
周一于是拿着木盆和抹布,再拿了一个干净的水桶,到院子中央的水井处打水,看看清虚子的房间,他已经进房间了,还能听到咳嗽声传出。
周一收回视线,现在她要做的是把自己住的房间给打扫出来。
因为房间里摆设简单,所以做清洁也并不怎么耗费时间,先将地面扫一扫,用抹布把东西都抹一遍,再扫扫地,再抹一次,用扫把把屋内的蜘蛛网都给网掉,到这一步,屋子就已经清理干净了。
她又找到了元旦,元旦带她去他的房间里取了干净的被褥铺在床上,把包袱放在桌子上,周一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她今晚睡觉的地方是有了。
抿抿嘴皮,她渴了,也饿了。
五文钱一碗的馄饨不顶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