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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武士。
胧一边和银时交手,一边出神。在阿尔塔纳变异体漫长的人生中,就算是将行就木的老人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个小鬼,面前的坂田银时,自然是个连小鬼都谈不上的小小武士。
凌厉的攻击割伤了胧的皮甲,连接在后肩的护带被砍断,两道从不同方向袭来的剑气同时避开了他的心脏。
松阳没教过他,战斗时不能心慈手软吗?
胧很想问这个问题。
战斗带出的罡风旋成一道弧,吹起他微卷的灰白色发丝,象征着天照院身份的护甲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
“大师兄。”
不轻不重的攻击点在胧的胸膛,银时精准地控制了力道,把能够适应任何敌人的木刀玩的像道场练习用的钝剑。
“你有想做的事吗?”
看着被大火吞噬的松下私塾;看着被困在监狱里的吉田松阳;看着亲手砍下恩师头颅的白夜叉……
压抑在心口的痛苦顺着刀尖流淌,胧动了动自己的手指,才发现手心早就空无一物。
……武器被人夺走了。
短刀、禅杖、银针、皮甲……
天照院奈落的标配套装被人踩在脚下,他放走的那点希望之火,找到了归处。在坂田银时背后,须川千央正泄愤般偷偷用脚碾压着上面的八咫乌标识。
胧很久没有如此狼狈了。
体内的不死之血像是在翻滚,胧靠在岩壁上,不自觉地咳嗽起来。
他输了。
有想做的事吗?面前的银时像是想要寻求一个答案,就那样看着他。
“……有。”胧哑着嗓音轻声回答。
他有想做的事。
是后悔吗?还是想要弥补?
胧不清楚,但他知道自己还有要做的事。不是天道众那些乱七八糟的要求,不是那些荒诞无稽的灭世计划。
他只是……不能再次背弃那个人。
……那位大人还在等。
胧想,他不该输的,他输了的话,那位大人会亲自动手。到那个时候……
“我会解决这一切。”胧低声呢喃,“不能等到他出手。”
僵硬的身子慢慢回暖,胧想再次提剑。
“……虚。”
不该被人知晓的名字在这时被提起,胧抬起头,没从银时脸上找到什么惧色。
“如果说松阳只是他千百年里偶尔露出的微笑……”须川千央接话,“那……”
——就让那张脸再次印上笑容吧。
“这是只有身为弟子的我们,才能做到的事。”
银时朝胧伸出了手。
这双手曾被迫染上不死之血的手,现在,要重新抓紧那短暂的笑容。
仿佛没想过胧拒绝的可能,坂田银时的眼里满是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