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叫姐姐。”
这小孩还挺得寸进尺。
谢逢周懒得搭理她,一把将玫瑰从她手里抽出来,下巴往后扬了下。
岑稚不自觉地回头看向后座,正好对上女人的饶有兴致的目光。
“…………”岑稚缓慢道,“妈。”
靳楠应声,显然对她递花时那句话很感兴趣:“岑岑,你不是比逢周小吗?”
这种调戏人的话被长辈听个正着,岑稚默默蜷缩起脚趾,努力维持乖巧人设不倒:“嗯……确实小几个月。”
靳楠更感兴趣了,支着下巴:“那你怎么让他叫你姐姐?”
“……”岑稚不知道怎么解释,求救的眼神递向抹着方向盘听热闹的人。
余光里小姑娘耳根通红,谢逢周拨了下转向灯,懒洋洋地开口。
“妈。”
语带暗示。
这小子开始护短了,靳楠收起逗人的心思,极其自然地转移话题。
平日里晚饭都是两人在外面解决,现在靳楠来了,薛姨回御庭水湾做饭。岑稚去厨房帮忙端汤时问了两句,才知道靳楠隔几个月都会来这边住一天,查看下谢逢周最近生活怎么样。
谢逢周是谢家独生子,靳楠心疼他无可厚非,但岑稚总觉得不太对劲。
这种隐隐约约的不对劲在饭桌上表现的更为明显,两人不怎么聊天。
或者说,话题都是靳楠主动抛出去,谢逢周次次都会接,话不多。
但语气又挺松散。
就挺微妙的,亲密又疏离的感觉。
岑稚从小寄人篱下,对这种氛围变化比较敏锐,毕竟是他们母子之间的事情,她不好插嘴,低头认真扒饭。
一顿饭吃完,岑稚有意给两人留出单独相处的空间,帮薛姨收拾碗筷。
谢逢周见她戴着硅胶手套跟在薛姨后面进了厨房,还把门关上了,不用猜都知道她什么意思,有些好笑。
“最近怎么样?”
谢逢周搭着椅背,语气漫不经心:“您刚不是问一遍了?挺好的。”
靳楠视线落在他喉结那块红色疤痕上,想说什么,谢逢周有预感似的看她一眼:“这个您也问过很多遍。”
他淡淡笑了下,“早就不疼了。”
–
因为靳楠在,岑稚时隔一个月,不得不抱着被子和枕头再次搬进谢逢周的卧室,营造出两人同居的假象。
靳楠的客房就在斜对面,为了不让她怀疑,岑稚进去时没有敲门。
卧室里没人。
岑稚看了圈,不知道谢逢周去哪儿了,再往里走两步,发现洗浴间的磨砂玻璃门关着,隐约传来水声。
岑稚没多想,以为谢逢周在洗漱,把被子和枕头放在沙发上。
刚收拾完,淅沥水声停下,玻璃门被推开,里面的人带着水汽走出来。
岑稚瞥了眼,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