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奇怪,随着两人的按摩,喜玫的脸上渐渐有了血色,等两人按摩完她的双脚后,喜玫活动了下手脚,竟然已经能半坐起来了。
喜玫又惊又喜地望着我,“小姐,我觉得好多了,肚子好像也不疼了。”
我见喜玫的确恢复了几分精神,才长舒了一口气,对着两个西域女子躬身道谢,想了想,又豪气冲天地对着二人说:“你们尽管找魏圭去领赏,想要什么都行!”
崔孺人和韩孺人帮着喜玫穿好了衣裳,我让喜玫继续继续躺着休息,自己亲自把两个西域女子送出了门。
见魏圭正站在门口,笑嘻嘻地望着我们,我不客气地指了指他,又转身对着两个西域女子说:“两位姑娘救人有功,各赏珍珠一斛,回去别忘了找瑞王殿下领赏!”
魏圭淡淡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不过是个丫鬟,你何必那么上心?”
“你懂个毛线?”我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她是个人,一个鲜活的生命,不管她是丫鬟还是小姐,我都不能见死不救。算了,跟你多说无益,反正你也不懂。”
魏圭勾了勾嘴角,“我是不懂,不过我现在倒是懂了皇兄为什么对你用情如此之深了!”
“还有脸提你皇兄?”我冷冷地嘲讽道,“你把他的爱妃拐走了,还改名叫桃花,你说,如果他知道了,会怎么对付你?”
“万一,皇兄以为你是自愿跟我走的呢?”魏圭狡黠地一笑,不紧不慢地说着,“西北生活艰苦,你跟着他吃苦受累,早就积怨在心。恰逢风流俊雅的瑞王殿下上门拜访皇兄,你心思百转,最终还是作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跟着瑞王殿下回京城,从此更换姓名,享尽荣华富贵。自己的女人贪慕虚荣,跟着亲兄弟跑了,这样的事情,你觉得皇兄会好意思跟外人说?”
顿了顿,又慢条斯理道:“说起来,这样的事情在前朝也曾经有过。高祖皇帝的某个宠妃本来是颍南王的王妃,可是后来高祖皇帝去了一趟颍南王府,颍南王妃就跟着高祖皇帝跑了。本来也是你情我愿的事情,高祖皇帝并未勉强颍南王妃,颍南王妃跑之前还留下了一封和离书,所以也就这么风平浪静地过去了。”
“哈、哈、哈!”我气得真想一脚把魏圭踢下船,一字一句道,“一点都不好笑。”
“忘了告诉你,还有两天就到京城,你早点准备一下。”
魏圭话题转得太快,我一时回不过神来,“准备什么?”
他上下打量我了几眼,“桃花姑娘是西域来的,总不能像你这么打扮吧?”
“两个字送给你,休想!”
“忘了告诉你,你的丫鬟只是暂时不疼了而已,接下来每天都需要我的人去按摩治疗才行,否则再发作起来,恐怕更疼。”魏圭笑了笑,又道:“而且,这种穴位治疗的方式,治标不治本,等到了瑞王府,我自会找最好的大夫给她医治
,只不过如果你不配合的话,大夫当然是招不来的……”
“瑞王殿下,有一句不知当讲不当讲,”我微笑着望着他。
魏圭眼神一动,“讲。”
“我还从未见过像瑞王殿下这般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我深吸了一口气,“好了,讲完了”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转身进了舱室,“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接下来几天,魏圭倒是每天都让两个西域女子过来替喜玫按摩止痛。
只是痛虽然止住了,但喜玫却日渐憔悴,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连床都下不了。
我心里明白,止痛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下船之后还需要尽快找大夫医治才是正道。
船靠岸的时候,适逢暑气初至,我提前换上了侍女送来的富有西域特色的窄袖轻纱红裙。
两个西域美人把我浓妆艳抹了一番,又在我的眉心点了一颗红痣,最后又在我脸上围了半面纱,只露了一双眼睛在外面。
两人端详了我一番,又从梳妆盒里找出了几样珠串首饰,或佩有银铃,或佩有流苏,也都一股脑地我戴上了。
装扮完毕,我对着镜子一照,镜中的小脸娇艳可人,果然有几分异域特色,轻叹一声,为了喜玫,也不得不暂时低头了。
崔孺人和韩孺人搀扶着喜玫,我混在两个西域美人中间,跟着众人下了船,码头外早已停了十几辆马车。
我一边走,一边环视四周,码头上人来人往,极是热闹。
不远处的岸边停了几叶轻舟,有渔人安然垂钓,又有渔娘在水中淘洗衣裳,让我情不自禁地想起曾经和魏璧泛舟水上的往事。
心里一涩,不知道魏璧现在在干什么,我已经失踪了十天,他大概早就急疯了,会不会早已经追了出来?
还有叶宛,如果他知道了,肯定又要闹个天翻地覆。
猛地想起魏圭说过的话,我的脚步蓦地一滞,魏圭这个奸诈小人,不会真的模仿我的笔迹留下了一封和离书吧!
并不是不可能,如果魏圭早就策划好了一切,恐怕他来之前就作好了所有的准备工作。
这么一想,我的心骤然缩紧。